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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窖里,从民居里出现了数不清的敌人,凶悍之极,想必都抱着誓死的决心,就算不和我们在战场上同归于尽,也没想过能在漫天大火里活下来。”
一道惊雷劈开天际,在电光照耀下,罪衍忽而痛恨,忽而悲凉,而雨下的更加大了。有人推门进来,轩辕瞥见钟衡臣脸色惊恐,周身湿透地站在那里:“陛下,雨太大了,顾大人已经派人来了,恐怕还会有涝灾,甚至这个山都会。。。。。。”
轩辕大喝一声:“闭嘴,出去!”
钟衡臣脸上有几分委屈之色,还欲辩解些什么,赫连赶紧向他使眼色,才忿忿地出去。
罪衍端详着轩辕,露出长辈一般的微笑:“原来你就是当朝圣上,难怪你刚刚的神情,那么像你舅舅。”
轩辕没有转身:“你接着说罢。”
“情况危急,独孤元帅命独孤啸护送圣上,哦,不,圣上是你,应该是闵帝出城,而我们则继续和敌人厮杀。后来的事情,想必两位已经知道了吧?”罪衍看向他们,却发现轩辕和赫连都没有反应,笑笑,“我被俘虏了十年,突厥大赦放归的时候听说自己成了元祐之难的罪魁祸首,而独孤啸在凤翔为了掩护圣上突围以身殉国。我前面提到的那些人,要么是死在了突厥,要么就是战死在瓜州。”
时隔多年,罪衍的眼中依然有泪:“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有那么多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少年郎,还有更多的,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儿的庄稼汉。他们每个人,今天我回想起来,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呐!”
轩辕闭上眼睛,掩饰心里蠢蠢欲动的软弱,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依稀的声音:“陛下!快下山,可能会有山崩水涌!”
轩辕睁开眼睛,听到顾秉声音的瞬间,脑海竟又是一片清明。回头看向罪衍:“朕信你说的全是实情,现在恕你无罪,你快跟着朕一道下山吧。”
罪衍笑了,疾步走出去,领着他们走上一条极窄的小道,暴雨依然在下,山路泥泞不堪,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到了后来,钟衡臣几乎是赫连背下去的。
眼看就快到山脚了,轩辕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顾秉的身影,他没有打伞,带着十几个人在寒风之中苦等,暴雨中有些摇摇欲坠。
突然山体传来一阵轰鸣,轩辕感到有人把自己推了出去,天地旋转中,他听到顾秉的喊声:“殿下!”
撕心裂肺,带着哭腔。
他都忘了孤已经是皇帝了,轩辕昏昏沉沉地想道。
第六章:北客来稀路阻难
轩辕在一片风雨声里醒转,睁开眼却发现安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他,有些费力地坐起身,皱眉问道:“顾秉呢?”
安义哇地一声哭出来:“陛下,你吓死老奴啦!如果陛下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老奴拿什么去见先帝先皇后于地下,拿什么去向朝中众臣交代,太子尚且年幼,偌大的江山该怎么办啊!”
轩辕颇有些无奈地听他念叨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略作安抚,才问道:“朕睡了几日了?”
安义伸出两根手指:“陛下你昏睡了两天,上天护佑,有一老僧挡在陛□上,所以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什么皮肉伤。对了,这是那个老僧手里紧紧攥着的。”
轩辕看见安义手里有一个清洗干净的马铃铛,被岁月糟践得久了,满是铜绿,上面依稀还有繁复的字样。
轩辕接过来,分辨了许久,悠悠叹了口气。
那分明是纂体,“独孤”两个字触目惊心。
用了午膳,赫连和钟衡臣也来谒见。轩辕便细细问起昏厥过后的景况。
赫连答道:“当时我和钟大人站的位置巧,所以倒没什么。那罪衍和尚和陛下被压在泥块之下,如果当时不是罪衍和尚拼死相救,恐怕现在臣等就没机会站在这儿和陛下叙谈了。”
轩辕向窗外望去,依旧是阴霾一片,雨依然不知疲倦地下着。
“那顾秉呢?”
“顾大人当时吓坏了,把陛下救回来之后就立刻通知京中,对了,”赫连看着轩辕的眼色,“他和我们商议后,放出话去,说殿下正在嘉州巡狩。”
钟衡臣忍不住插嘴:“什么叫做和我们商议,我们根本就没有同意。分明是他自己擅做主张!”
轩辕回头,目光冷冽,平淡地说:“日后朕不在的时候,你们以秦大人,周大人和顾大人的意见为准。”
赫连称是,接着奏道:“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顾大人把我们送回来后,片刻没有歇息,现在恐怕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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