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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就有了自己的主见,王沅欣慰,故意说道:“你父皇请了儒生为你们讲经授义,教导你们仁德,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若你觉得窦准不好,可教训他,他改了,这事就罢了,还能彰显你宽厚的名声。”
李顼没有受王沅的话困扰,斩钉截铁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窦准此人不过是看轻我年幼,才敢在我面前犯口舌之忌。母后疼爱我,我身边侍奉的人都是您千挑万选出来的,窦准在未侍奉我前,并不不妥,侍奉我后,恶习渐生。再说,这样近身侍奉的人对主人的影响是极大的,窦准品德低下,我担心长此以往,会受他影响。”
王沅心里直点头,在她的反对下,儿子能坚持自己的主见,并且能振振有词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不错。她正想称赞他几句,就听着李珣问道:“母后同意了吗?
要是您仍然不同意我的请求,我就去找父皇说理。”
“嘿!”徽君轻轻拍他的头,“你这小子,还想去找父皇告状,亏得母后这么疼爱你!”
李珣面带委屈,“姐姐,你别总是拍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告状。我只是去找父皇说我的理由,不是告状。”
王沅笑道:“罢了,你也不用去找你父皇说理,母后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替你打发了窦准。”
李珣的小脸扬起笑意来,“多谢母后!”
这时,李湛走进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朕怎么听到告状之类的话,谁要告状,可是徽君要告状?”
徽君扁扁嘴,道:“父皇,不是我告状。”
李湛笑道:“朕还记得你跟徽鸾小时候在鸣凤阁读书时,两人争着在朕面前告状,朕恨不得天天跟你们断官司,没想到越长大你们的关系越好,害朕白担心一场。”
他揽着徽君的肩膀,“别生气,父皇开玩笑呢,你是父皇的乖女儿!”
徽君这才高兴起来,快言快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李湛说了一遍。
李湛颔首,“此子类我!”
徽君看看弟弟,再看看父皇,道:“父皇,母后说我长得才像你,弟弟长得像母后。”
王沅笑道:“你父皇说的是脾气秉性。”
李湛解释道:“皇后说的是。”
徽君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王沅见她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限制她出宫。她常常约着三五个闺中好友,出宫骑马游玩,因此功课拉下来。她担心李湛会考校功课,忙说:“二姐就快出嫁了,我去看看她。”匆匆行礼后告退出去。
李珣不似姐姐有着七窍玲珑的心思,端正坐着听父皇母后说话。李湛当然要考校他一番,选了《诗经》《尚书》中几句话问他。李珣学得浅,只能粗粗解释一番,但他并不是人云亦云,而是说出自己的观点。
李湛点头,“嗯,你小小年纪能解释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一般的皇子七八岁的时候会选几个伴读,既可以从宗亲外戚中选,也可以选诸卿之子孙,王沅问起李湛选伴读的事情来。李湛道:“朕已经大致确定了人选,三人从诸卿子孙中选,另外两人则从你家选吧。”
王沅认真考虑着,家里适合的人确实有几个,二嫂方云娥之子,还有姚家的,田家的,突然看着李珣面色有异,问道:“珣儿,你怎么了?”
李珣道:“母后,我不太想要王家的伴读。”
“为什么?”
“从王家选的伴读都是我的表兄弟们,与诸卿之子不同,若是他们犯错,碍于亲戚情分,该怎么处罚?”
王沅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母后保证,绝不插手,一切按规矩来。”
李珣继续问道:“舅父、姨母哭求母亲呢?”
王沅愣住了,这个还真没法保证,王骏与王淑都是待她极好的人,她还真不能一口回绝。
李湛幸灾乐祸地道:“看看,往日你常把朕说的哑口无言,现在栽到儿子面前了。”
李珣说:“外戚自有富贵,不在伴读的事情上。”
这个儿子太过有主见,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王沅道:“这些都是小事,随你吧。”
……
徽君去看望徽鸾。徽鸾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将自己平时用惯的东西都准备带出去,屋里很乱,徽君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徽鸾将她拉到书房,两人才坐下来。
徽鸾道:“我在这掖庭待了这么多年,现在要出宫了,竟然有些不舍。”卢家已经请期,大婚之日就定在下下个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