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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躁动不安,不但列席人数大为减少,连那些一贯聚精会神的新闻记者也小声聊起天来,
甚至打开了呼噜。法官、公诉人自然也不免心猿意马,某些重要情节便被法官们忽略,直看
得战犯们喜在心头,面上仍是做出一副漠然之态。
一招得手,便有续招。辩方律师还有一拿手好戏,那便是诋毁控方证人的人格、品德。
倘若证人本人便是无赖或撒谎之人,其所作证言自会受众人之怀疑,这可比直接提供反证容
易得多。这等招势并非东京审判首创,西方法庭中可说是屡试不爽。只不过这次更为有效,
因为被告个个罪孽深重,法庭掌握大是证据,而辩方律师却难以拿出令人信服的反证,只有
拿证人开刀。
陆军中将田中隆吉即是控方的一名有力证人。他战时曾担任陆军省军务局长,谙熟军机
大事,和不少战犯过从甚密,自己常矢言〃脑袋就是个记事本。〃太平洋战争开始后,官运亨
通的田中却心中彷徨,他自忖日本战胜之希望实在渺茫,屡屡劝东条趁早收手。而东条一伙
头脑发热,利令智昏,日本又取得节节胜利,哪里听得进半点劝告。田中见劝诫无望,毅然
退役回家,一面浇花弄草,一面暗暗联络其他反军国主义者伺机行动。因而战争一结束,田
中隆吉便毫不犹豫地站在盟国一边,他决心揭露使日本走上侵略道路的真正原因和内幕,使
日本真正步入民主、自由之天地,埋葬军国主义。
虽说周围嘲笑、蔑视之声潮水般冲向田中,他仍是独立孤岛,巍然不动。检察当局自然
从这位令人敬重的将军口中知道了许多内情,单是二十多次询问的记录便厚达三百多页。
活记事本田中叙述了种种往事:满洲事变的前前后后、南京大屠杀的真相、日本政府关
于鸦片、麻醉品的流通政策、右翼团体内幕等等。连以记忆力卓绝著称的律师们也不禁分外
钦佩田中,不仅钦佩他的记忆力,更敬重其坚持正义、不畏人言的勇气。在刚刚停战的日
本,法西斯分子大有人在,田中将军生命时时都有危险,威胁信、电话可以说源源不断,以
致保镖总是紧紧跟随田中,就是在法庭里,他身后也总是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当田中
将军一身正气站在证人席上时,众被告无不咬牙切齿,因为知道如此多秘密而又敢于公诸于
众的高级将领唯田中一人。可单单这一个便能要了不少人的性命,特别是土肥原贤二、松井
石根等人,攥在田中手中的把柄更多,此时不免连连叫苦不迭。
辩方律师开始出具证据时,田中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日籍律师早志和美国律师沃伦,便
是其中主角。两个一唱一和,先是攻击田中本人为一军国主义者,应负战争责任。但此说实
在站不住脚,因为田中1942年便告退役,他虽在〃满洲事变〃中出过力,但平时官职尚
低,又非主谋,并不构成大罪。况且他早已觉醒,并已有改邪归正的表现。这段史实法庭均
已备有详情,早志和沃伦首战只能告败。
接下来,辩方律师指谪田中所言失实,但两人提出的反证全都不堪一击,法庭所掌握的
官方文件使这类指谪不攻自破。沃伦和早志只得败下阵来。
不过,这两个家伙在对另一位证人冈田启介质询时,倒是颇有收获。冈田此时已是白发
苍苍的老者。从1920年至1936年,他可一直是日本政府的中流砥柱,先后曾担任海
军省次官、海相、高级军事顾问、陆相,最后于1934年至1936年又登上首相宝座,
而后在陆军省发动的政变中恰好幸免于死,就此脱离军界在家赋闲。要说他的阅历和掌握的
秘密可比田中隆吉丰富得多,但冈田可不像田中那般正直,回答检察官问题时谎话连篇。即
使这样他也说出了不少实情,特别是有关满洲事变的往事,因为自己不需负责,便说得实在
得多。
沃伦听罢其言,立刻开始反击。
“你讲那么多日军杀害张作霖的事,但不知你手中是否有第一手材料?”
冈田说:“当时我任海相,奉天皇的命令全面调查过此事,所得消息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