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快走吧。”鲍望春平静的说,风吹过他的眉眼,竟有一丝淡淡的温柔。
第二十四章 第六世 燃尽 3
鲍望春打开房门,感觉着疲倦如烟云随行在身周,浸透了屋内的黑暗,斜斜地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深吸了口气,很累,真的很累,从精神到身体。今天的相遇太过意外,也太过激烈,根本不等他思考什么,就要做出抉择。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恐惧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和自己没关系,甚至于自己更该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吗?
不知道。鲍望春漠然地走进房,关门的动作稍牵动手臂上的伤,麻麻地一痛。胃里更是苦苦地泛着空。
算是过关了吗?这一枪的苦肉计,根本是在钢丝上行走,很大胆,更加危险,但当时的他别无选择,除了不救那个人外,这是唯一可行的。
之后面对其它人怀疑的目光,听着咄咄逼人的“审问”,鲍望春冷静的出奇。他丝毫不畏惧的迎接着,再多的怀疑,他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而自己多少是大帅的亲信,他们并不敢动,不然现在自己早在监狱里呆着了。
鲍望春把帽子挂在衣架上,套上柔软的拖鞋。正要进卧房休息一下,军人的警惕让他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脊背上嗽地一凉,他回身就是一个擒拿手。
对方也下意识地施展招数,扭住了他的胳膊。“呀”的半声叫,鲍望春还是没有习惯手臂受伤的事实,这一被人抓住,便牵动了伤口,没忍住地出了声。
对方的手马上松了,人也鱼一般溜到墙角,手一摸索,光明便降临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望着鲍望春的人。
鲜明到惊人的高鼻梁,在灯光下闪亮大眼睛,是任鸿飞。鲍望春捂着手,很惊讶地望着对面的人,疼痛倒成了其次。
“你没事吧?”让人厌恶的关切。
鲍望春放下手,扬起眉,“你来干什么?”
“等你,我脱身后就打听到你的住处,我想确定你安全。”
安全?平白无故自己给自己弄点伤,被人舌战群儒似地围着盘问,真是安全的很。鲍望春想笑,却觉得笑起来气管都有些痛,他冲任鸿飞下着逐客令:“那现在你确定了,可以走了?”
任鸿飞低下头,面对他的冷淡反而笑笑,“能看到你没被连累就好。”他转过身,真的启步离去。
从灯光到阴影,任鸿飞的脸微笑散去,淡然浮现。望春,我要走了,离开上海。因为杀死何健,背叛杀手行规,想留命我就必须去逃亡。这些你不知道,多好。我本来就是一个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杀手,而我们的相遇更是梦一样的虚幻,即使是在最麻醉人灵魂的酒精里,我们都不该开始。所以我永远不会问你为什么救我,也不会问自己为什么忘不了你。最易碎的东西,无外乎感情,最奢侈的东西,也无外乎它。踏出门,我就永远拥有回忆,而不去触碰感情,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门吱呀一声,仿佛开启的命运画卷,任鸿飞踏出一只脚,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鲍望春。
这一看却大吃了他一惊,鲍望春整个人捂着肚子,缩到地板上,额头上已是冷汗涟涟。
“望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被急出来的。任鸿飞扑过去扶起他,“你怎么了?”
鲍望春没答话,一是不想用那种忍痛中破裂的声音出声,二是心里窝火,他在战场上落下的胃病,今天发作的特别厉害,原因?全是任鸿飞的事情,让他连着两顿滴米未沾。不发作倒是怪事。
任鸿飞看他捂的位置也猜了个明白,不管其他,先把鲍望春从冰冷的地板上弄起来,抱回床上。
胃里一阵阵痉挛,鲍望春汗湿全身地瘫软下去。任鸿飞满世界地翻箱倒柜,倒真让他把胃药淘了出来。
口服,两片。他撬开鲍望春的嘴就把药片塞了进去,刚松口气,就见鲍望春无力中仍瞪向他的目光。
糟了,没给水,岂不难咽?又奔到厨房,倒了杯水。还好温度适宜。任鸿飞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人,热毛巾,暖水袋。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单身汉第一次绞尽脑汁去想怎么让病人更舒服一分。
终于,鲍望春的痛似乎散去了不少,起码到了可以忍耐的程度。他如此折腾一番,人早已虚脱,一旦松懈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鸿飞站起身,才觉满头是汗,拉开窗帘,外面的夜已经墨黑到没有一丝波澜。世事真是好笑,刚才自己已经迈出了门口,决心离去。要不是那一个回头,现在自己应该在夜色中的某个地点,在奔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