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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亭点烟；接着发表自己的见解：&quot；那纸烟一包就买土烟半斤；冤枉钱不花。抽烟抽烟；抽的是烟；不是牌子。&quot；他抽得很得意；一边喝酒；一边笑；心情很好。

&quot；寿亭；&quot；采芹的口气很小心；&quot；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着。。。&quot；欲言又止；看丈夫的脸色。

&quot；有话快说；别让我着急。&quot；

&quot；我琢磨着咱这也算发财了；别说我还生不了；就是能生；也受不了这个累了。六哥；要不再从周村给你弄个小的来？&quot；稍顿；&quot；捡那壮壮实实的黄花大闺女；来家多生几个孩子。&quot；

寿亭很惊讶；把凑到嘴边的盅子停在那里：&quot；采芹；你这是想干什么！这事不能办！&quot；说罢；酒盅往桌上的撂。酒洒了出来；采芹赶紧站起扶正盅子。

&quot；咋不能办？&quot；

&quot；人家家驹说得对；咱俩这是从小的夫妻；咱这也是自由恋爱。那时候；你夏天给我买甜瓜；冬天给我买麻花。过年过节的蒸回馍馍；你一个也不舍得吃；都是留着给我。我不吃你不愿意意。妹子；咱这是什么样的感情？这事呀；万不能办！不行；不行！&quot；

&quot；六哥；这一出是一出。咱不孩子少嘛；咱不是让她来生孩子嘛！&quot；

&quot；不行；不行；这事万万不能！&quot；他把那只脚从椅子上拿下来；&quot；你知道我这人心软。要是弄个小的来；我就什么也别干了；整天心烦吧！你想呀；我在那边搂着个小媳妇；刚想鼓捣点小事儿；可一想起你在这边揽着咱福庆落泪；我什么事也办不了；就剩下难过了。可话又说回来；我要是这边陪着你；一想那边不有个锃明瓦亮的大闺女；也是挂牵着。不行；不行；这是没事添乱；这事万万不行！&quot；

采芹让他说乐了：&quot；嗨；没什么不行的。咱爹咱娘也是这意思。&quot；

&quot；他们这是老糊涂了。放着好日子不过；要那么孩子干什么？没有用。前年我去南京；到地夫子庙；人家给我算了一卦；人家说得明明白白；咱就是一个儿子的命。说我这人毒；合着下一辈子人丁不旺；到福庆那一辈子就好了。那先生说咱福庆是仨儿子的命。&quot；

&quot；可咱就福庆自己；这也单点呀！将来福庆也没个帮手。&quot；

&quot；什么帮手！你要是干了总统；还不有的是人帮？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蒋介石就是一个儿子；人家怎么不弄个小的生孩子？把这个念头给我灭了；以后不能再提。大丈夫应当纵横天下；不能总鼓捣着生孩子。&quot；

8。但羡鸳鸯不羡仙；执子之手

采芹乐了。

&quot；你笑什么？&quot；

&quot；六哥；你就是在家的时候太少；我和你有说不够的话。唉！你在厂里忙一天；回来累得那样；我不忍再缠着你说这说那。六哥；别说你把买卖干得这么好；你就是今天还要饭；我也觉得自己的这辈子没嫁错人。咱现在都三十多岁了；可你早晨去上工；只要一出这个门儿；我就想起小时候那样来。&quot；采芹起身给寿亭添上酒；寿亭的右手在一边照应着。采芹坐下之后说：&quot；唉；年下倒是不上工；可四下里应酬。六哥；什么时候有一天；半天也行；咱俩说说话呀！&quot；

寿亭感慨万分：&quot；唉！这些年我也是一口气儿硬撑着。工厂得发展；一二百工人得吃饭。整天脑子里那根弦儿紧绷着。刚才我和那俩残废也说到这个话头。等着吧；等我干不动了；咱俩一个一个小马扎；冬天晒着太阳；我陪着你说话。咱不说这些了；说起这些；觉得人这一辈子挺难。采芹；这男人喜欢女人是天性；我碰上俊女人也是使劲看。为什么我不让弄个小的来？妹子；咱家要是来上这么个人；不管是生孩子也好；侍候我也好；妹子；那就把咱俩这二十多年的感情给毁了。不值呀！听我的；断了这个念头吧！啊？&quot；

采芹点点头：&quot；你快吃饭吧。咱不说这些了；再说就到那伤心处了。&quot；

寿亭点点头：&quot；也是；也是。嘿嘿。&quot；

采芹深情地看着丈夫：&quot；这些年你什么都变了；就这嘿嘿一笑；和小时候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