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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三年,车驾幸乐游苑,侃预宴。时少府奏新造两刃槊成,长二丈四尺,围一尺三寸,高祖因赐侃马,令试之。侃执槊上马,左右击刺,特尽其妙,高祖善之,又制《武宴诗》三十韵以示侃,侃即席应诏,高祖览曰:“吾闻仁者有勇,今见勇者有仁,可谓邹、鲁遗风,英贤不绝。”六年,迁司徒左长史。八年,迁都官尚书。时尚书令何敬容用事,与之并省,未尝游造。有宦者张僧胤候侃,侃曰:“我床非阉人所坐。”竟不前之,时论美其贞正。九年,出为使持节、壮武将军、衡州刺史。
太清元年,征为侍中。会大举北伐,仍以侃为持节、冠军,监作韩山堰事,两旬堰立。侃劝元帅贞阳侯乘水攻彭城,不纳;既而魏援大至,侃频劝乘其远来可击,旦日又劝出战,并不从,侃乃率所领出顿堰上。及众军败,侃结阵徐还。
二年,复为都官尚书。侯景反,攻陷历阳,高祖问侃讨景之策。侃曰:“景反迹久见,或容豕突,宜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取寿春。景进不得前,退失巢窟,乌合之众,自然瓦解。”议者谓景未敢便逼京师,遂寝其策,令侃率千余骑顿望国门。景至新林,追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事。时景既卒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第。侃乃区分防拟,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斩数人,方得止。及贼逼城,众皆恟惧,侃伪称得射书,云“邵陵王、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亲自距抗,以水沃火,火灭,引弓射杀数人,贼乃退。加侍中、军师将军。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万两,绢万匹,以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余人,并私加赏赉。
贼为尖顶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镞,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又东西两面起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车,高十余丈,欲临射城内,侃曰:“车高緌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不劳设备。”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贼既频攻不捷,乃筑长围。硃异、张绾议欲出击之,高祖以问侃,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既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今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自相腾践,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此乃示弱,非骋王威也。”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赴水,死者太半。
初,侃长子躭为景所获,执来城下示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计此一子,幸汝早能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躭曰:“久以汝为死,犹复在邪?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以尔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不之害也。景遣仪同傅士哲呼侃与语曰:“侯王远来问讯天子,何为闭距,不时进纳?尚书国家大臣,宜启朝廷。”侃曰:“侯将军奔亡之后,归命国家,重镇方城,悬相任寄,何所患苦?忽致称兵?今驱乌合之卒,至王城之下,虏马饮淮,矢集帝室,岂有人臣而至于此?吾荷国重恩,当禀承庙算,以扫大逆耳,不能妄受浮说,开门揖盗。幸谢侯王,早自为所。”士哲又曰:“侯王事君尽节,不为朝廷所知,正欲面启至尊,以除奸佞,既居戎旅,故带甲来朝,何谓作逆?”侃曰:“圣上临四海将五十年,聪明睿哲,无幽不照,有何奸佞而得在朝?欲饰其非,宁无诡说。且侯王亲举白刃,以向城阙,事君尽节,正若是邪!”士哲无以应,乃曰:“在北之日,久挹风猷,每恨平生,未获披叙,愿去戎服,得一相见。”侃为之免胄,士哲瞻望久之而去。其为北人所钦慕如此。
后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侃乃令多掷火,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里筑城,贼不能进。十二月,遘疾卒于台内,时年五十四。诏给东园秘器,布绢各五百匹,钱三百万,赠侍中、护军将军,鼓吹一部。
侃少而雄勇,膂力绝人,所用弓至十余石。尝于兗州尧庙蹋壁,直上至五寻,横行得七迹。泗桥有数石人,长八尺,大十围,侃执以相击,悉皆破碎。
侃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姬妾侍列,穷极奢靡。有弹筝人陆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