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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真的能长久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早已成了灰烬,怎么能死灰复燃呢。她其实早已不再期待爱情。
情与欲,她毕竟更看重前者。傅恒能让她身体战栗,双目发亮,脸颊粉红,她的心却不想再背起任何负累。
而且,而且,颦卿捂住脸。去澳洲虽然安逸,但却背离故土,抛却家国。她怎么能让傅恒背这么大的责任,他还有富察家。
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她真的能让他放弃前途和未来吗?。
不不,太不明智。
第二天颦卿走到宫里去,明莼皇后问起,她最后说:“一切但凭主子娘娘定夺。但依我的浅见,和硕怡亲王其实比较合适。”。
明莼有点错愕。颦卿浅浅一笑。
弘晓才是爱新觉罗家的铁帽子亲王,他掌握这一块土地,比什么都更让人放心。
明莼点点头,神情怜惜。颦卿默默微笑。就连弘晖也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她安心作准备。
傅恒并没来得及上公主府拜会,他被派往欧洲举行外事活动。
上船那天,颦卿回首看着海岸。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
想起当年唱的歌,作的诗。
未若锦囊收艳骨,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如今,是真的要到天尽头了。
忽然有人大叫“颦儿,颦儿”。
颦卿蓦然回首。
呵,是曹霑。她走下去,问:“你怎么来了?”。
曹霑注视她许久,到颦卿不自在地摸摸脸,他才文不对题地说出一句。
“好妹妹,你过得好,我就开心。”。
一句话就叫颦卿泪如雨下。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偏念着木石前盟……。
是的,宝玉,我知道,这是你发自肺腑、绝无虚假的挚语。在我是孤女的时候,在我是罪人的时候,在我全无前途的时候,在我病弱无助的时候,你发自内心地、毫无矫饰地爱过我。
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我都知道,年少时单纯的爱恋,只属于对方。
船开动了。不知为何,侍女在一起轻声抱怨:“傅恒大人呢?我一直等着他追来。”。
“唉,莫说是你,我也孜孜盼着。”。
颦卿摸摸心口,苦笑。原来方才心脏放空一样停掉的一拍,是为了这个人。
只是,只是。
船头有海鸥,路上还遇到海豚,大家尖叫欢笑。
到最后,爱我的和我爱的,都风流云散,我也只是孤独一人而已。颦卿用手扶着栏杆,觉得寥落。
天是蓝的,水也是蓝的。天和水和颦卿。
不,是天和颦卿和水。
到了澳洲,当地官员列队迎接。她应付过礼仪,晚间到公主府去,那府邸比在京中的要大三倍,诸多珍奇。
颦卿走在金色的西式大厅里,异乡异客的愁绪无边无际,她无力地叹息一声,那声音在大厅里也格外深沉,带着空空的回音。
真要这样过一辈子?。
她觉得恐慌。
忽然有侍女过来,恭谨地说:“公主,这是皇后娘娘发来的电报。”。
颦卿赶紧抓过来看。
“颦儿,回卧房去,有礼物哦^…^。
y姐姐。”。
这个笑脸是啥?这太OO了好么明莼姐姐!。
颦卿心跳忽然急了起来。她匆匆跑过前厅,裙子飞扬起来,那是百褶丝裙,看着是淡色的,每一道褶皱里都染成嫣红。这么一摆动,裙子旋成一朵明丽的花。
她推开卧房门,里面一片漆黑。
颦卿怔住了,忽然失落。
我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听见几声“呜呜”的声音,她走上阳台,一棵树的枝叶正巧伸到阳台上来,有人取了一片叶子,卷起放在口边吹奏。
月光仿佛格外眷顾他,照在他身上格外亮些。他像是传说中得到美神眷顾的少年,深秀的目,飞扬的眉。
他双腿一撑就站起来——。
“颦儿。这下子,你可是我的了。”。
锡林(一)
集锦篇第九十六章。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辛弃疾。
锡林半夜听到呼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