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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打背包,还有脸盆、鞋、水壶、军用铲,有时候还戴着钢盔,妈的,死沉。”
“你们军校里是不是也和部队里一样要紧急集合?”
“现在不了,刚入学集训的时候经常的事,半夜三更不让人睡觉,紧急集合跑五公里。我们摸着黑打背包,一个个手都生,打的不结实,一路上咣咣咣咣不知道掉多少个脸盆,还有背包散了的,裤子穿反的,鞋子跑掉的,丑态百出。”
殷爱前仰后合:“那你呢,有没有掉过脸盆?”
“怎么会没掉过。”
“那怎么办?”
“反正一地都是盆,捡近的随便拾一个呗,还能怎么办?”
“就这样啊,哈哈哈!”
“现在好了,手脚都麻利多了。”
殷爱握住孙克的手,摊开他的手掌仔细看,原本就不怎么细嫩的手掌上现在多了很多老茧,有的老茧已经磨得掉了皮,摸起来很粗糙。刚才就是被这样的一双手抚摸着,这双经过了磨砺的、不惧怕苦痛的、真正男人的手……
低头沿着孙克掌心的纹路一道道抚摸,身边的他站得笔直,也垂眸看着殷爱头顶那道发线,闻着从她身上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冬日的阳光照在开阔的操场上,北方的冬天草地枯黄,风吹过的时候还会扬起一些沙尘,卷来几片枯叶。在这样黯然的颜色里,身穿绿色军装的大男孩身边站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象是有谁刻意用蘸过最鲜亮色彩的画笔,在这幅平淡的画布上添了两笔。所有一切背景都是为了烘托出他们相依相偎的美好,所有苍白的人生都是为了等待这一朵静静绽放的鲜花。所有凝静所有喧哗,所有激昂所有茫然,所有她眼泪滴落处的他的皮肤,所有他嘴唇亲吻过的她的身体,都是为了这一刻在两颗完整无伤的心灵上深深刻下一道伤口,再深深地记住这让人刻骨疼痛的美好。
孙克有点讷闷,好端端的,他心里怎么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楚,被心爱的女孩爱怜着,这怎么会让他喉间发酸,他明明应该觉得幸福觉得美得冒泡才对!这是……怎么了……
“小爱,”他反手握住殷爱的手,五根手指收拢,把她护在自己的手心里,“小爱……”
殷爱抬起眼睛来,专注地看着孙克,两个人的两双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彼此,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不识愁滋味的青涩岁月里,爱情是世界上最纯粹最干净的东西,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的爱,全世界就是他,她就是全世界。
殷爱唇角微弯,甜甜地笑了起来,他手心里很暖和,被他握着就安心了,就够了,“孙克哥哥……我爱你……”
一丝红晕擦上了孙克晒黑了的脸颊,年轻的军人深吸一口气,坚毅的眉峰先是皱了皱,然后舒展开,然后又皱起来。挺直的鼻梁下,嘴唇久久地抿着,象是在仔细回味这三个既普通又特殊的字,它们连在一起,被殷爱轻柔地说出来,真的就成了最最幸福的乐曲。
只是孙克也有些恼怒,呼吸开始有点不镇定,他咬咬牙,沉声低语:“死丫头,怎么抢我的台词……这话该是我先对你说!”
殷爱笑着:“你说和我说,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当然有不一样,因为你是我的小爱,因为先说出了这三个字,我就会觉得我给你的爱比你给我的多,这样在不能陪着你的那些日子里,我就会安心一点,自责也会少一点……
只是这样的心声孙克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嘴皮子挺利索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殷爱歪着头,笑着追问:“到底哪里啊?有什么不一样,你说给我听听看!”
一边突然响起了笑声,一个东北口音的男声咋呼着:“小孙子,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谁啊?”
孙克笑着转过脸去骂了句脏话:“你妈的,你怎么也窜出来了!今天不是该你去浇菜地吗!”
殷爱以前在电话里听到过他的声音,现在才看见,原来也是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个头比孙克还猛,又高又魁地象一扇门板。他嘻嘻笑着走过来,对殷爱伸出右手:“弟妹吧,我是孙克的战友加同学,伍靖,叫我小伍或者伍哥都行啊,哈哈哈。”
孙克一把扇开他的手:“伍哥,你还放羊呢!小爱,这是我们队有名的伍八盆,叫他八盆就行了。”
伍靖一拳捶过来:“妈的,当着弟妹的面你小子泼我脏水!”
殷爱笑得不行:“八盆?什么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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