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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很快的认识了,左邻、右舍都是和蔼又有教养的人。不很想走,还是抱
著衣服,再度离开台湾到美国去。
“家”这个字,对于我,好似从此无缘了。
在美国,交不到什么朋友,我拚命的看电视,一直看到一九八四年的年底。
“当我知道隔壁要搬来的人是你的时候,将我吓死了!”少蓉,我的紧邻,压
著胸口讲话。我嘻嘻的笑著,将她紧紧的一抱,那时候,我们已经很熟了。我喜欢
她,也喜欢她的先生。
“名人世界”的八楼真是好风好水,邻居中有的在航空公司做事,有的在教钢
琴,有的教一女中,有的在化工厂做事。
有的爱花,有的打网球,李玉美下了班就写毛笔字。这些好人,都知道我的冰
箱绝对是真空的,经过我的门口,食物和饮料总也源源不绝的送进来“救济难民”
。
我的家━━算做是家吧,一天一天的好看起来,深夜到清晨也舍不得睡的,大
厦夜班的管理员张先生,见了我总是很痛惜的说∶“昨天我去巡夜,您的灯又是开
到天亮,休息休息呀!身体要紧。”他讲话的语气,我最爱听。
我不能休息,不教书了,写作就来,不写作时,看书也似抢命。
住在那幢大楼里,是快乐的,我一直对父母说∶“从管理。⒊⒏⒈。闹学记员
到电梯里的人,我都喜欢。妈妈,如果我拚命工作存钱,这个公寓就向你和爸爸买
下来好不好?”他们总是笑著说∶“你又绝对不结婚,也得存些钱养老。妈妈爸爸
的房子给小孩子住也是天经地义的,安心住著,每天回家来吃晚饭才是重要,买房
子的事不要提了。”
每天晚上,当我从父母家回到自己的公寓去时,只要钥匙的声音一响。总有那
个邻居把门打开,喊一声∶“三毛!回来了吗?早点睡喔!”
我们很少串门子,各做各的事情,可是,彼此又那么和睦的照应著。
“名人世界”里真的住了一个我敬爱的名人━━孙越,可是很少看见他。一旦
见了,欢天喜地。
我的朋友,由大楼一路发展出去,街上卖水果的、卖衣服的、卖杯子的、卖画
的、卖书的。小食店的,自动洗衣店的、做饺子的、改衣服的,药房、茶行、金店
、文具……都成了朋友,三五日不见,他们就想念。
我不想搬家,但愿在台湾的年年月月,就这么永远的过下去。
“三毛姐姐∶我们快要搬家了,是突然决定的。那天,妈妈和我到延吉街附近
去改裤子,看见一家四楼的窗口贴著”出售”的红纸,我们一时兴起,上去看了一
下,妈妈立即爱上了那幢房子。回来想了一夜,跟爸爸商量后,就去付了定金,所
以我们现在的家就要卖了。如果你不来看一下我们的小楼和屋顶花园,以后卖掉就
看不到了,如果你能来━━”。⒋⒏⒈。闹学记看著依伶的信时,已是一九八五年
的二月了,正好在垦丁相识一年之后。这一年,常常想念,可是总也没好意思说自
己想去,他们那方面呢,怕我忙,不敢打扰,都是有教养的人,就那么体恤来体恤
去的,情怯一面。
看了信,我立即拨电话过去,请问可不可以当天晚上就去赖家坐一下?那边热
烈的欢迎我,约好在一家书店的门口等。我从父母家吃过晚饭,才走三分钟,就看
见了依伶的身影。
再走三分钟,走到一排排如同台北市任何一种灰色陈旧的公寓巷子里,就在那
儿,依伶打开了楼下公用的红门,将我往四楼上引。
那儿,灯火亮处,另外三张可亲的笑脸和一双拖鞋,已经在等著我了。
进门的那一零间,看见了柔和的灯光、优雅的竹帘、盆景、花、拱门,很特别
的椅子、钢琴、书架、鱼缸、彩色的靠垫……目不暇给的美和温暖,在这一间客厅
里发著静静的光芒。
来不及坐下来,寿美将我一拉拉到她的卧室去,叫我看她的窗。即使在夜里,
也看到,有花如帘,有花如屏,真的千百朵小紫花,垂在那面窗坍。
“来看你的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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