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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来!若是敌人来了,可怎么办?”
“是我央求他带我来的,不关他的事。”兰君想起雪地里那个冰冷的人,心里不安难过,转而问道,“宋大人的伤势怎么样?”
李药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面露忧色:“伤得很重,好在他从小就几经生死,意志力还算顽强,但什么时候醒,却不知道。我知道眼下的形势很严峻,我会尽力的。”
“有劳神医了。”兰君说完,缓缓走向床边,多日未见的那个人,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的面色通红,满脸都是汗水,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嘴唇却在不停地哆嗦。兰君心头涌起一阵酸意,想起中元节那日,滚落在地的翩翩公子,居然变成了眼前这副光景。
“我刚来的时候,情况很糟糕。身上被匕首划了很多道口子,眼睛也被石灰粉所伤。似乎还被灌了好几种药,有泻药,有媚药,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全都没有了。这样非人的折磨,换了寻常人早就死了,他却苦苦支撑下来,仿佛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李药在兰君身边诉说着。
朱虞侯闻言,单膝跪在地上,朝宋允墨深深一拜。兰君眼睛酸胀,话在喉咙里滚了滚,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此时,床上的宋允墨竟动了一下,而后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媲美繁星春水的双眸,因为石灰的伤害,视物好像没有什么焦距。
三个人都大喜,兰君倾身叫道:“宋大人?”
“是你吗?”宋允墨的声音嘶哑,语气里透着难以置信和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君愣怔,不知道他把自己当做了谁,只能顺着说:“我来看看你。”
宋允墨挣扎着要起来,李药忙去扶他。他坐起来之后,猛地抱住兰君,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鬓发,好像那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你知道吗?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我告诉自己绝不能死,我还未得到你的回复。”
兰君惊愕,僵直着身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宋允墨喘着气问:“那天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你愿不愿意放下身份,跟我远走高飞?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我会疼爱你一辈子,只要你肯嫁给我,好不好?”
朱虞侯和李药面面相觑,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而兰君则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他这是把自己当成谁了?难道是朱璃?看来他对朱璃用情至深,与平日淡薄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兰君不知该怎么办,求助地看向李药,李药点了点头。兰君便抬手拍了拍宋允墨的背,柔声道:“这些事等你养好伤再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得到这一句,宋允墨仿佛把全身的气力都用尽,头歪在兰君的肩上,失去了知觉。
李药重新把宋允墨放躺好,用布仔细擦着他脸上的汗水:“怪了,这小子原本不可能这么早醒,怎么还有力气说那么多的话?”
“他可能把我当成朱璃了吧。”兰君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不是,否则有朱璃陪着,他会好得更快一些。”
李药沉默。宋允墨还在巴蜀养病的时候,那个朱璃便整天围在他身边转,可他从未多看过一眼,毫不上心的模样。刚才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些话是从他这个素来冷淡的徒儿口里说出来。只怕……根本不是朱璃。
“李神医,李神医救命啊!”张巍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忽然昏了过去,口里吐了很多的血!”
李药还未动作,兰君已经走过去,一把按住张巍的肩膀,急吼道:“怎么回事!”
☆、天堑(修)
王阙的房间很大,很多人在来往奔波着。最外头的是下人房,紧连着卧室,书房,还有一个会客的小厅堂。厅堂连着外面一个不大的庭院,铺满雪白的碎石子,种着一方青竹。紧连着的卧室还有一方木板搭的露台,用木篱笆和席子围着,置着一个石砌的四方形温泉池,此刻泉水哗啦啦地作响,却被凌乱的脚步声掩盖。
大概是因为脱了鞋子的缘故,脚心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地底下传来的热量,源源不断,房间里十分温暖。
兰君惦着脚往里间卧房看了看,床边围着很多人,她什么也不看见。
李婆婆端着水盆经过她的时候,好心说道:“爷的情况尚算稳定,就是内脏被震伤了,姑娘别担心。”
兰君感激地点了点头,悬起来的心这才算放下一点点。她默默走到厅堂里的椅子上坐下,心想:此刻他大概不愿意看见自己吧?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坦白身份,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到底是低估了皇室和王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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