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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皇上,承欢公主求见!”
庆帝还没发话,兰君已经跟在小太监后面进来,主动往地上一跪。
“父皇,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毕公公的事!”她挺直腰板,大义凛然。她知道父皇圣明,毕德升透露沈毅晕血的消息给她肯定瞒不过。所以她从贤妃那边出来,就连忙过来请罪了。
庆帝看着跪在殿上的女儿,眉眼甚至神态,无一不像那人,不由得软了几分口气:“承欢,沈毅到底哪里不好?”
“沈公子很好,但他看上的不是儿臣这个人,所以儿臣不嫁。”兰君斩钉截铁地说。
庆帝素来知道她是个明白人,苦涩一笑。
“儿臣要的很简单,只要他不管儿臣容貌美丑,出身如何,有没有父皇的盛宠,一心一意待儿臣就好。至于他是否貌比潘安,才高八斗,出身世家,一点都不重要。所以父皇不要再逼儿臣,让儿臣自己选吧。”兰君叩首。
庆帝听罢,恍惚之间,跪在殿上的女儿好像跟那个曾依偎在他怀里,十指相扣的女子重叠。南宫梦……这三个字,仿佛他心头的血。她有着倾世容颜,黄莺般的歌喉,绝美的舞姿。虽出身卑贱,却从不妄自菲薄,傲骨铮铮。
他们俩俩相伴的数年光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抚琴,她吟唱;他作画,她起舞;他写诗,她为他红袖添香。
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那样过了一生,该多好。
思及此,庆帝轻声道:“好,父皇答应你。”他的无奈,他的无法选择,他的不得不放手,不想再在他们唯一的女儿身上重演。只要他们的女儿一生快乐平安,他又有什么好求的?
兰君喜道:“父皇此话当真?”
庆帝点了点头,看向跪在旁边的毕德升,威严地说:“朕是天子,说出口的话便犹如圣旨。毕德升,你给朕做个凭证。”
“是!”毕德升高声应着。
“至于给你的惩罚……”庆帝摸了摸下巴,看到殿上的兰君投来恳求的目光,顺口道,“就罚半个月的俸吧。”
这惩罚已是极轻,毕德升和兰君双双谢恩。
兰君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问庆帝:“父皇,师傅去年编撰的《古诗十九》,被乐府编为十九首民谣,您知道了吗?”
“自然。礼部的乐府令来跟朕说过了,前两日朕还在梦溪宫听了那首《客从远方来》。”
兰君念道:“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唉,师傅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太师以前就说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智星。”
“朕还是最爱听他说三国的那些故事……”
毕德升跪在地上:“皇上,崔家那边传来消息,崔小姐病得厉害呢,崔府派人进宫来求太医了。”
庆帝疑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病得厉害?”
“荣国夫人说前阵子是连着做噩梦,后来就一病不起。城里的郎中都素手无策,这才进宫请了太医。”
“走,咱们出宫去看看。”庆帝起身,路过兰君身边的时候,兰君忽然说:“父皇,太师有恩于儿臣,儿臣也去看看吧!”
太师崔固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厉之人,但他授业一视同仁,未因为兰君生长在民间,母亲的出身不好,就轻视她,或是放低对她的要求,相反还欣赏她,费劲给她找了好几本绝版的字帖和碑文。在兰君心中,一直视他为自己的第二个恩师。
崔太师四年前过世,崔家子息单薄,崔梓央是他唯一的孙女。
记忆中,崔梓央总是很安静地呆在太师府里,偶尔圣德皇后召见,她才会进宫。据说她儿时本来活泼开朗,自小就与王家定了婚约。可后来王家出事,皇后做主退了两家婚事,她便渐渐地郁郁寡欢,显少露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版沈毅的戏份还蛮重的(笑)
☆、崔家有女(修)
太师府是先帝时赐的府邸了,外观虽然气派,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屋顶的几块瓦片破落,墙角的白漆像新涂上的,显然有些年久失修。京城三大世家的最后一家,就是崔家,如今像是强弩之末,让人不得不唏嘘。
崔固在世时,崔家不可谓不风光。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太师。并且崔固在国子监任祭酒时,教过的很多徒弟,后来也都成了高官,最为有名的就是现任工部尚书长孙宏和户部尚书李秋荣。崔固本与王雍十分要好,自家的孙女跟王雍的孙子更是从小就定下娃娃亲。
谁也想不到,王家出事,一夕之间富贵荣耀尽散。崔梓央还来不及重新找一个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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