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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会,一只带黄条纹的怪物向他们落下来,悬在半空,用它那巨大的复眼望着他们。科萨尔开了一枪,没有打中,它便飞走了。右边,在一块田地的角上,有几只在一些碎骨头上爬,这骨头可能就是老鼠从赫克斯特牧场拖出来的羊羔子的残骸。
一靠近这些东西,马就惊惶不安。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熟练的车把式,只好每匹马由一个人牵着,吆喝着鼓励它走。
走到房子跟前,连老鼠的影子也看不见,似乎除了从蜂窝传来时高时低的“呜呜兹兹兹,呜呜兹呜——呜”的声音外,一切似乎都完全寂静无声。
他们把马牵进院子,科萨尔带来的一个人见门开着——这门的整个下半截被啃掉了——便走了进去。没有谁注意他,因为其余的人都在忙着卸煤油桶,只是听到了他的枪声和子弹唿哨声才知道他没和大家在一起。
“砰,砰。”两管子弹都订到外面来了,第一颗似乎打中了硫磺桶,将桶皮的一边打破,激起一阵黄色烟尘。
雷德伍德的枪正好在手边,也朝一个从他面前跳过的灰糊糊的东西开了一枪。他看见了个宽大的后部,长长的尾巴覆盖着鳞片,两只后脚,脚掌很长。他又打出另一管子弹。老鼠拐过屋角不见了,他看见本辛顿跌倒在地上。
接着,有一会儿人们都忙着摆弄枪支。
足有三分钟,生命在试验饲养场变得不值钱了,只听得枪声一片。
雷德伍德在激动中没顾得上本辛顿,冲过去追老鼠,迎头被一堆冲他飞来的碎砖头、灰泥、墙皮和朽板条砸着,那是子弹打穿墙壁造成的。
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手上嘴上都是血,四周一下安静极了。
接着,屋里传来一个平板的声音,说:“好家伙!”
“喂!”雷德伍德喊了声。
“喂,外边的!”那声音回答。
接着:“你们打着了吗?”
一种友谊的责任感回到雷德伍德心中。“本辛顿先生受伤了吗?”他问。里面那人没有听清楚。
“我倒没有,谁也甭怪。”屋里的声音说。
雷德伍德更清楚地觉得他一定打中本辛顿了。他忘了自己脸上的伤,站起身往回走,发现本辛顿坐在地上揉着肩膀。
本辛顿从眼镜上面望着他。“我们打中了它,雷德伍德,”他说,“它想从代上面跳过去,把我撞倒了。可是我把两管子弹都给了它。哎呀!它把我肩膀撞得真痛,真的。”
里面那人出现在门口,“我一枪打中了它的前胸,一枪打着了旁边。”他说。
“马车呢?”科萨尔从一丛巨大的金丝雀蔓草叶子中走出来。
雷德伍德惊异地看到,第一,显然没有人中弹;第二,煤车和草车都移动了五十码,现在正轮毂交错,停在变了样子的斯金纳的菜园里。马已不再往前拽。破了的硫磺桶横在半路上,上面一片硫磺尘雾。他向科萨尔指了指硫磺桶,向它走过去。
“有人看见那只老鼠吗?”科萨尔一边喊,一边跟他走去。
“我一次打中肋条骨,还有一次它正冲我来时、打在它的脸上。”
又有两人过来,他们对着扭在一起的车轮发愁。
“我把那个老鼠打死了,”一个人说。
“他们也打中了吗?”科萨尔问。
“吉姆发现的,在树篱那面。它刚一拐过来,我就打中了。卫克打在它肩膀后面。”
秩序恢复以后,雷德伍德去看那个不成样子的大尸体。那畜牲侧躺着,身子稍有点弓。它的啮齿类的大牙垂在往后缩着的下颚外面,使它的脸带有一种极度虚弱和微微渴望的模样。它似乎一点也不凶残可怕。它的前爪使雷德伍德想到瘦瘦的手。除了颈上每边各有一个规规矩矩、边上烧焦的圆洞而外,身上绝对完整无损。雷德伍德对这个事实想了一阵。
“刚才准是有两只老鼠。”最后,他说着走开了。
“不错。人人都打中的那一只——却跑了。”
“我有把握,我的那一枪——”
一根金丝雀蔓草叶子的卷须,在忙着它那神秘的寻求把握之物,因为这构成一根卷须的生涯。这相卷须正引人注意地弯向他的脖颈,使他赶紧迈开一步。
“鸣兹兹兹兹兹,”声音从远处黄蜂窝传过来,“呜呜兹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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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件使他们警觉起来,但却并不紧张。
他们把东西搬进屋里。显然,打从斯金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