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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第二次来到重庆。
第一次踏上这座江与山交相环绕的城市,是在读到那厚厚一叠紧锁抽屉数十年的信件之后。
那时迫不及待登上飞往重庆的航班,满心激动不能自抑,以为能在这里寻找到她们曾生活过的痕迹,找到解开那本日记后面未完成之迷的答案。
然后找到的只是深深失落。
循着信件中提及的蛛丝马迹找去,当年的学校和礼堂早已瓦砾无存,旧址已覆上柏油,修成笔直大路,推平的废墟浇上混凝土,建起住宅楼……辗转找到信中提及的孤儿院,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到过的地方,只残存着两间平房,被附近宾馆用作杂物仓库。
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儿痕迹能证明她们曾经存在过。
惘然登上离开的飞机,不想回头,从此再未指望能在这里找遗落的过往。
直至启安的出现,隐隐打开另一扇通往答案的门,门后的真相和他的身份一样隐秘莫测,他究竟是谁,对茗谷的热忱究竟来自好意还是别有居心——她对他始终一无所知,他隐瞒得天衣无缝,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来历,面对这样的提防神秘,她又怎么能开诚布公。
严启安,除了这个名字,她所能追寻的就只剩与张孝华有关的一丝联系。
假如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父亲真是张孝华门下弟子,那么找到张孝华后人或者其他学生,便不难查到严启安的父亲是谁。可张家后人已经先被他找到,从他们口中问来的话,未必可信;剩下便只有寻访张孝华唯一在世的弟子,远在重庆的樊有年教授。
身后轻细脚步声中断了艾默的思绪。
艾默站起来,看见楼梯上一位银发老人被女儿搀扶着,手里拄了拐杖,一步步缓慢走下来。
樊教授的女儿热情爽快,一面招呼保姆拿水果来,一面扶了老人落座,笑着大声对他说,“这位就是来看望您的艾小姐!”
艾默忙伸出手,欠身问候老人。
老人露出温和笑容,抬手与她握了握,指着自己耳朵缓声说,“我听得见,不用像她那么大声。”
艾默一怔,没想到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还能这样诙谐,反应丝毫不见迟钝,忍不住与老人相视而笑。教授的女儿笑着说,“艾小姐,电话里听你自我介绍说是写书的,想通过我父亲了解张孝华先生的事情,你是要为张先生撰写传记吗?”
老人听见张孝华这名字,平和的目光稍稍起了变化,定定直视艾默。
“不,我……其实,我是想了解一位长辈的往事,其中牵涉到一些人,可能与张孝华有关。我查到的资料中,关于张先生的可查信息非常少,所以冒昧前来拜访樊老,希望能多做些了解。”艾默直说出来意,看着老先生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之色,心中愧疚不安更甚,迟疑片刻,又讷讷补充道,“关于张孝华先生……”
老人却摇头打断她,露出一丝笑容,“不要紧,你们年轻这一代能关注到过去的人,很不容易了。关于张先生,我所知道的事可以尽量告诉你,能让老师被后人记起,是我为人弟子的本分。”阳光透过纱窗照着老人银白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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