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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黑的早，湯煦猛然抬頭，發現窗外的天已經擦黑了，樓下的街道上已經亮起了路燈。

大年三十的路上沒什麼人，只有零星幾個人走在路上，大家都在家裡忙著團圓，原本湯煦是很討厭這種感覺的，別人家裡都是熱熱鬧鬧的，他卻孤零零一個人在家，好在今年不是這樣了，今年他也有了一起過年的人。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外面飄起了雪花，簌簌的北風把窗戶吹颳得咣咣作響，不大的小房間裡，仨人一邊兒吃著熱氣騰騰的年夜飯，一邊兒看著春晚，有種最平凡卻也最難得的幸福。

這天晚上湯煦沒有回家，而是跟陸柏清擠在了一個床上，陸柏清的床很窄，是張單人床，倆男生躺著到底是有點兒擠了，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

冷倒是一點兒也不冷了，但關了燈之後，卻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怎麼？睡不著？」湯煦翻騰了好久都沒睡著，陸柏清手搭在他的身上，幫他掖了掖被子，問他，「冷嗎？」

「不冷。」湯煦有點兒彆扭地往被子裡縮了縮，不讓陸柏清繼續碰他，「你快睡吧。」

他真的不冷，他就是……就是……

就是起了點兒反應。

湯煦的心跳卻一直很快。

雖然來過陸柏清家很多次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陸柏清家裡留宿，躺在陸柏清的床上，湯煦覺得自己好像被陸柏清的氣息包裹著。

陸柏清見他別彆扭扭的樣子，還以為他是不舒服，湊過來想要摸他的額頭，結果不知道怎麼摸的，膝蓋碰到了他的腿/心，碰到了他最不想讓陸柏清碰的地方。

陸柏清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就笑了起來，說，「……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

湯煦的臉漲得通紅，試圖給自己找理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就是過年有點兒激動，過一會兒它自己就下去了。」

「它可能自己下去不了了。」陸柏清的聲音淡淡的，他用膝蓋抵住湯煦，輕輕地蹭著，喊他的名字，「湯煦……湯煦……」

湯煦的耳朵更紅了，他哪裡經歷過這種事，別看小少爺總是主動的那個，湯煦其實並不了解這個，甚至連之前做夢的時候，他都只夢到過跟陸柏清接吻。

然後……湯煦後知後覺，陸柏清跟他有一樣的反應，因為他發現有個東西一直在硌著自己的大腿根。

……

倆小少年戀愛都是第一次談，更別提這方面的經驗了，全憑本能在互相摸索著，就這麼摸摸抱抱的，靠手指讓對方都滿足了。

等到倆人停下來的時候，湯煦猛然發現，陸柏清的唇角好像被他給咬破了，滲出一點點輕微的血絲，讓他薄薄的嘴唇更多了幾分性感。

當然，湯煦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嘴唇同樣破了不說，脖子上還多了一片嫣紅的印記，湯煦用手碰了碰，有點兒無奈地搖頭笑了下，心道：陸柏清表面看起來那麼冷淡，真做起這事兒來……還挺狠的。

陸柏清給湯煦抽了幾張紙，然後起身換了個床單。

倆人又黏黏糊糊地聊了好久，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湯煦才終於撐不住，睡著了。

翌日，湯煦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終於睡飽了，舒舒服服地睜開了眼睛。

在陸柏清家裡很舒服，起床的時候陸柏清已經做好早飯了，粥在鍋里溫著，還有可口的小鹹菜配著。

只可惜舒服的時光總是有限的，湯煦不可能一直住在陸柏清家裡，別的不說，他還得去公司給方淑宜打工。

消失了一整天，湯煦估摸著這應該是方淑宜的極限了，吃完早飯之後，他給家裡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他。

坐在車上，對著後視鏡，湯煦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紅痕，這才後知後覺有點兒尷尬。

雖然方淑宜沒再明著反對他倆了，但就這麼明晃晃地露著親熱的痕跡，萬一被方淑宜看到了，保不齊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湯煦只得叫司機找了個藥房停車，去買了兩張創可貼貼在脖子上。

其實貼上創可貼也沒好到哪裡去，脖子這個位置太敏感了，貼上創可貼，總有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到了公司以後，湯煦一路上都低著頭，單手不自覺地捂著脖子，思考萬一被方淑宜問道了，該怎麼解釋這東西。

方淑宜平時恨不得住在公司里，而湯煦在公司里找了一大圈，卻沒看到方淑宜的影子。

湯煦有點奇怪地拽著一個路過的員工，問她：「你知道方總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