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页)
萧衍清楚,笼络士大夫,让他们拥戴新朝,利用世家大族的声誉威望,这是很重要的。他也更清楚,一味滥杀会伤“和气”,而“国祚例不灵长”。光靠大棒是不能成事的,还得备些胡萝卜:当初出身高门的袁昂拒境不降,萧衍后来不仅没有问罪于他,反而还授予了他高官,并格外恩赏;其他“有气节”的高门大族也是这样对待的,萧衍还有意让皇室宗亲跟这些家族互通婚姻。
果然,这些大家族很识时务,他们可并不对旧主子愚忠。而清代大学者赵翼更为我们指出:其实,六朝之高门大族并不关心政权更迭、谁坐天下,而只是关心自家的政治地位,斤斤计较于“我之门第”。萧衍正是满足了他们的这种虚荣心和自私心,所以才把事情办得格外顺利。不过也有例外的,骨头算是硬的,但到底是个别人,冥顽不灵、软硬不吃者只好干脆杀了。
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终于都被扫除了,齐和帝中兴二年(502)四月初八日,萧衍正式即位称帝,并改元天监,改国号为“梁”。萧衍即为梁武帝,从此也便开始了他漫长的统治生涯。
纵观整个两晋、南朝,以方镇起家而至改朝换代者,萧衍这还是独一份。他能力肯定是有的,但其运气、机遇也是不能被忽略的。济世安民虽然并非萧衍的初衷,但他一旦坐到皇帝的位置上,这也就是他的责任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未来他肩上的担子自然并不轻松……
1、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的勤政帝王
三、开创江左未有之盛世
1、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的勤政帝王
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做的,一般而言,权力越大,其责任也就越大,不出事还好,出点事就是领导的错。好在萧衍是一个责任心强、办事很好的帝王。
天监初年,就在他上台伊始,整个梁王朝就面临着相当严重的困难,真是祸不单行,归结起来大概有这样四个方面:
第一、内战刚刚结束,人心稍安,百废待举,可新王朝却又被连年的饥荒与瘟疫给困扰住了;
第二、新朝庆典才没过多久,臣下们表忠心的话言犹在耳,却有江州刺史陈伯之(大概是反悔了)、益州刺史刘季连等相继举兵造反,因而一时间“国内危惧”,人心惶惶,真是此方唱罢彼又登场;
第三、正是大展拳脚的用人之际,心腹干臣、老舅张弘策竟不幸被前朝(东昏侯萧宝卷)余党乘乱杀死,而“尽心事上”、“精力过人”的亲信范云又突然病亡,加之诸皇子幼小、宗室薄弱,旧属武将又多不堪经国之任,前朝臣僚、名士不屈附者也多有人在,经营朝政实乏其人;
第四、原豫州刺史裴叔业叛降北魏后,北魏大军立足寿阳,不断扩大其势力范围,整个淮南局势相当危急,而淮南一失,建康也就没有了屏蔽。
面对这诸多困难,才刚刚品咂到一点点成功味道的萧衍丝毫也没敢掉以轻心,即位前后就像他自己屡次表示的那样,其对统治新王朝“若朽索之驭六马”,就如拿着一根快要腐朽的绳索去驾驭六匹马,自然是惟恐有失。
据史书中的记载,自从萧衍做了皇帝以后,可谓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勤于政务,孜孜无怠。每冬月四更竟,即敕把烛看事,执笔触寒,手为皴裂”,把手都给皴了,分明成了劳模样人物。新朝各种物质条件不足,所以萧衍也特别的节俭,他每天才不过只吃一顿饭而已,而且饭食中还没有鱼肉,只是些豆羹之类粗糙的食物;如果政务繁忙,时间过了正午,他便漱一下口了事,一天粒米不进。穿的也很朴素,不过都是些布衣服,用的是木棉黑帐,而且帽子要戴三年,被子要盖二年,对后宫的要求也很严格。尤其,“不饮酒,不听音乐,非宗庙祭祀、大会飨宴及诸法事,未尝作乐”。
尽管如此,后世仍有些人讽刺他做秀,因为这于一个帝王而言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且与南朝豪奢的社会风尚也是格格不入。不过,这其实倒更见出了萧衍内在修养的不凡,而且也只有强大的内心才能不以流俗为意,所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岂不正是这位学者型帝王的很好写照吗?
除了去全力料理、经营国政以外,对于如何扭转危机局面、如何巩固新生政权,这位新皇帝在每年颁发的诏文中总要言及“缺于治道”、“思阐治纲”之类的话,这也说明他在不听地思考并寻求治国良策。
在具体的政策举措中,值得称道的如重视发展农业生产、减轻对百姓的剥削、救济穷困人口等。其中虚心纳谏、严明吏治也是值得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