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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听了,便点头不语。
过一时,秋菊问道:“怎么荣国府的姑娘们今儿出门了?真是难得。”
雪雁笑道:“我们姑娘想着那些姑娘们在家十分寂寞,就请过来热闹一回,认得几个人将来好走动,总比闷在家里万事不知的强。”
秋菊点点头,轻声道:“那府里的事儿我都看不过眼,亏得你们灯油似的熬了这么些年,现在还为他们家的姑娘着想,想来是让各家年轻太太小姐们知道她们,能有个终身。现今外头谁不知道,若不是你们老爷给你们姑娘私自留了些东西银钱,哪里能体体面面地出阁。”
此事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雪雁仍忍不住问道:“外面都这么说?”
林如海的举动果然是老练狠辣,不知他是否还有别的安排,可惜到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知是哪一家收了那五千两金子,竟然没有送来。
秋菊悄悄地道:“我们世子妃和王妃说话时我听说的,外头都这么说呢!你也知道,当初添妆的人都只有荣国府的亲友和你们姑娘家的一些故交,原也不会多嘴,但到底有嘴里不严实的,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晓得了当日的场面,说你们姑娘二十多万两压箱银子里有十万是桑家替收着的,三四万是周家的聘金,五万是季夫人送去的,还有几万都是你们太太的陪嫁银子,除了史太君,荣国府里竟没给你们姑娘一点儿银子。”
说着,秋菊推了雪雁一把,问道:“我问你,果然是真的?”
雪雁笑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秋菊暗暗咋舌不已,道:“亏得你们还能忍住这口气,也不想想,你们老爷留下了多大的家业,我都听王妃和世子妃说了,你们连九牛一毛都没得。”
雪雁淡淡一笑,道:“荣国府里毕竟抚养了我们姑娘那么些年。”
秋菊闻言,不觉点头道:“也是,哪怕那府里不给你们姑娘一文半个的嫁妆,你们姑娘也不能诉说委屈,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咽。我们王爷王妃都说佩服你们老爷的手段,人去了几年还不忘记给你们姑娘出气。”
雪雁轻声道:“我们老爷曾说,若姑娘嫁妆有三十万之多,便请季夫人悄悄地将五千两给我们姑娘,想来我们老爷更期盼荣国府如此行事,只是,事事不如人意罢了。”
秋菊屈指一算,摇头道:“三十万不过是一二成,偏他们都不舍得拿出来给你们姑娘,丢了这脸也不亏,平白无故得了二三百万的财,既拿了,就别怕人说。”
雪雁深深地叹息一声,吞下去的银子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秋菊又问道:“我听说,你们姑娘出阁至今,和荣国府里的来往并不是十分热络?怕是因为你们老爷的举动记恨你们姑娘了罢?”
雪雁忙笑道:“倒也未必,他们家里宝二爷病了二三十天,哪有心思来往。”
秋菊撇了撇嘴,道:“你别替他们家说好话,他们家为人,我还能不知?你也知道,我们王府和他们家素有嫌隙,旧年为了找一个小戏子儿,他们家那位凤凰儿似的宝玉重重挨了一顿打,除了他们家二老爷来请罪外,此后再无往来了。”
提到此事,雪雁忙问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位戏子后来找到了?”
秋菊道:“那时我还没跟着我们世子妃到王府里呢,只是后来听说的。那位宝二爷既说得明白,在紫檀堡有房子地,一去就找回来了,我们王爷虽然恼得很,到底喜他伶俐标致,没如何处置,倒是他听说是宝二爷说了他的去处,呆了半日。不是我说,他们家这位二爷竟没一点子刚性儿,就这样吐露了琪官的下落,亏得琪官还和他交好一场。”
对此,雪雁并不好指责,只含笑不语,心中却想着,忠顺王爷倒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也是,荣国府自己就是打从根子底烂透了的,谁说和他们家有嫌隙的就不是好人了?
想罢,雪雁道:“这些事原也是无可奈何。”
秋菊点头道:“倒也是,琪官却是个有志气的,想脱离这个行当,前儿听说,王爷已经允他了,明年便放他出去,到那时,差不多他也不能再唱小旦了。”
雪雁纳罕道:“你们王爷竟然许了?”可见蒋玉菡的确是有志气又有能为的人,从忠顺王府逃走被找回来,不但没得一点儿惩罚,还能让忠顺王放出去,其聪明伶俐真真难得。
秋菊笑道:“我们王爷万事不管,就爱听戏取乐,或者逛街游玩,对待下人并不如何厉害,我们王府里上下人等都念着王爷的好,那琪官打小儿跟了王爷,王爷见他执意脱籍,几次劝解不过,便许了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