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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遇,再加上他在此事中牵涉已深,若坦白招供,皇上、太子必定放不过他,他一定不会招出实情!再说,只要我们都不说,皇上、太子也决不会疑心到他身上去。那杜淹现正在这府中,若是事态紧急,我们也来得及解决掉他。是以皇上、太子要有证据,只有向大王下手!只要大王咬紧牙关,矢口否认做过任何陷害太子之事,他们也奈您不何!这件事一拖得久,他们怎么也找不着您的罪证,天下人就会纷纷议论,说他们陷害忠良,要屈杀有功之人,那时就不轮到他们不放了大王!”
“不错!”房玄龄也道,“太子结交匪类,‘罪证’人所共知;我们这边的破绽,却都已消失于无形。大王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无罪,皇上,太子也不敢将您怎样。但若您现在拒旨反抗,不要说如今这府里不到一百人,器械短缺,不足以抵挡门外的禁军;就算我们外面的人都聚回来,也只有八百人左右。长安之中仅东宫就有二千精兵,加上皇宫禁军、京畿周边拱卫的兵马,至少有上万之众,敌我之势太过悬殊!再说皇上已先发制人,我们后发受制于人,此战决难取胜!大王一旦反抗,叛逆之名就会被坐实,欲再洗脱罪名更绝无可能!”
杜如晦沉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大王今次虽败,但只要忍一忍,熬过这个难关,日后还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之机!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大王决不可为一时意气就铤而走险,轻忽了自己的性命!”
李世民无奈地看着三人,心中只有一声长叹!是的,自己全没准备,岂能仓促应战?这不但是孤注之险,简直就是必死之险!
但是要忍!想起父亲兄长会以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对自己,他就恨不能与他们同归于尽、一死了之!
不!他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同归于尽!死的只会是他!他们却从此稳稳坐在这天子、太子之位上,肯定还会在史书中大书特书自己是如何凶残乖戾,可能还会拿杨广来比拟他!
不!他就是死,也要留一个清白之名!背负着杨广那样的恶名去死,他宁可从不曾在这世上活过!
“好!我这就入宫见驾!”他百般不情愿的从齿缝间挤出这一句来。
杜如晦神色凝重的道:“大王此番入宫,务必忍辱负重!”
李世民点点头,又是满口苦水。但当此生死难卜之际,他反而微微仰起了头。便是在这些心腹面前,他也决不示弱,决不现出半点惊恐忧惧之色!
李世民一入宫中,便见李渊居中而坐,旁边李建成相陪,身后叉腰而立的是李元吉,再无旁人;殿门之外倒是站满了配刀的侍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事到临头,他反是丝毫不惊,稳稳地迈着脚步,从容进殿,跪下正要叩头,却听李渊冷冰冰的道:“脱下你的冠帽来!”
李世民一咬下唇,一言不发的摘下束发紫金冠,放在面前的地上,冠上镶着的夜明珠一闪一闪,光芒四射,映出他绷紧着的脸。
“李世民,你可知罪!”李渊猛喝一声,直震得殿内回响不止。
李世民一字一顿的道:“儿、臣、无、罪!”
李渊怒气上冲,拿起案上镇纸用的石狮子,往地下就是一摔!“哗啦!”一下只摔得那石狮子粉身碎骨,散了一地的石粒,“你还敢在朕面前嚣张!”
李世民霍然抬头,索性再也不顾什么君臣父子的礼节,目光炯炯的瞪视着李渊,道:“父皇要杀儿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儿臣岂敢说半个‘不’字?但父皇要将奸恶之名屈在儿臣头上,儿臣宁死不认!”
李渊见他这一副桀骜不驯、心高气傲之态,真如火上加油,腾的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大叫:“你不要在这里恃功生骄,以为朕不敢动你一根毫毛!你谋害太子、欺蒙君父,那就是忤逆不孝、十恶不赦!今日朕就要将你拿下,绑赴大理寺严刑拷问,非要你供出陷害太子的事情来!”说着深吸一口气,大喝:“御前侍卫何在!”
下面的侍卫齐声应道:“有!”
“将李世民绑了,押下去!”
众侍卫一声“得令”,已有两人走上前来,捉住李世民两臂,反剪到背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有一人竭尽全力的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众人一惊抬头,只见那人扑至阶前跪倒,双手呈上一信,叫道:“三百里加急文书!突厥颉利、突利两大可汗一齐出动,率领精骑十余万,倾全国之力挥军南下,东路军由朔州至绥州、西路军由原州至豳州,势如破竹,夹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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