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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多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能拢络住爷的欢心?再不,你肚皮也争气些,早早怀了爷的骨肉,届时当家主母的宝座就非你莫属——”
“你懂个什么?”桃花脸色又青又白,又恨又气地尖叫,“每回侍夜之后就得喝一碗防孕的汤药,别说孩子了,我就是连颗蛋也甭想怀上!”
苏州大掌柜倒抽了一口凉气。“当真?”
“自然是真的,谁有那个兴致同你说笑?”桃花深吸了一口气,阴森森地笑了,“不过话说回来,府里任凭哪个妾室都得喝那碗药,就连那个小贱人也不例外。”
“那就好,那就好。”苏州大掌柜霎时松了口气。
“好什么?”桃花恶狠狠瞪了兄长一眼,随即狰狞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府里这些女人都是一根棉绳上拴的蚂蚱,谁也不想眼睁睁瞧那贱人耀武扬威,这早晚有她好受的,哥哥就等着看吧!”
“妹妹的心计手腕,大哥向来是佩服得紧。”苏州大掌柜搓着手,兴奋道,“那就等妹妹的好消息了。”
“知道了。等会儿让蕊儿带哥哥打边门出去吧,别给人瞧见了。”桃花不忘小心叮嘱。
“放心吧,哥哥自理会得。”
春末夏初,蔷薇密密满满地开了一园的嫣红姹紫、醉香迷离,瑰艳得不可方物。
见花开得如此美,又嫌屋里太气闷,谈珠玉索性让若儿帮忙搬了厚厚帐册,连同文房四宝一起到花朵如海的园子里。
精致的花台内,一袭红裳衬得肌肤如雪似玉地莹白透亮,她一头长发绾了个松松的团髻,只用一支珊瑚簪子别住,余下的一绺青丝慵懒地垂落在颈后。
她低头看帐,专注不己。
一旁随侍的若儿偶然抬头,见到那远远踏步而来的高大身影,神情一喜,正要开口提醒主子。
商岐凤随手一摆,若儿会过意来,忙乖觉退下。
他并未走近,就是隔着漫漫花海,隔着幽幽花香,静静地凝望着花间纤巧美丽的她。
她低垂颈项,凝神专注地执笔书写着,不时搁下笔,纤纤十指灵活地拨弹着算盘珠子,摇了摇头,再度提起笔在帐册上画圈儿批注些什么。
有时候像是做得有些累了,她会疲惫地揉揉眉心,闭目须臾,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当真这么拚命?
他注视着她,心底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不是滋味。
但以一个东家而言,能拥有这样的伙计,当属幸运至极。
他没有打扰她,尽管胸口鼓动着想再次触摸她丝般雪肌的冲动,想再尝到她甜润诱人的气息,回味那抵死缠绵交欢至极致的滋昧。
然而破天荒地,他却有一丝踌躇了。
虽然不论于公于私,她都是他的人,但他生性不喜将事情过度复杂化。
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好的人才却难寻。
他不想今夜睡了她,明夜又另寝他房之后,却惹来不必要的醋海生波,令她有借口将满腔幽怨发泄在生意上,徒生枝节。
他并不怕事,只是嫌烦。
最终,商岐凤还是悄然离去。
亲自去向苏州管事的大掌柜要了当月帐本的谈珠玉,在回程的软轿上,想起方才大掌柜那阳奉阴违的嘴脸,不禁有些疲倦地吁了一口气。
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唉,罢了。
只是她感到疲惫,倒也并非因为和那些势利之人打交道的缘故,而是这些天里,心底始终挂着一件心事——
商岐凤已经整整半个月未曾在她的蔷薇轩过夜了。
虽然每隔两三日,他还是会在晚间饭毕,前来寻她下三局双陆,但每每到新月初上就起身离开,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他真的已经厌弃我了吗?”她心情沉得像是压着重物,自言自语,“一定是吧?”
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该怎么去想……
就在此时,轿身微一倾斜,谈珠玉惊然回过神来,紧抓一旁,问:“怎么了?”
“回主子,是条轿带断了。”随轿的若儿忙掀帘解释。
“小的先把轿子扛到一旁,”轿夫在外头紧张地禀道,“还请玉姑娘在轿里稍候,小的马上让人买轿带去!”
“不要紧,慢慢来吧。”她松弛下来,索性趁空看看窗外繁华街景,人来人往。
果然是太平盛世,人人脸上都带着优闲愉快的神情,小贩起劲地嚷嚷叫卖,绑着冲天炮辫子的小丫头抓着糖葫芦在人群里快活地钻来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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