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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飕微眯眼,「你——能接受一个女人亲你吗?能够接受一个女人抚摸你的身体,像男人对女人那样?」
「没试过,也许可以。」
卿飕再度一怔。随即淡笑,退开。 「席二小姐,你的牺牲也太大了吧。是为了安抚我,好让我放你的罗大哥一马?」
「……小妹确实希望卿姑娘放罗大哥一马,但从不考虑牺牲自己。」席尘瑛的表情很认真,而且平静。
卿飕定定望着她,好半晌没说话。不是牺牲,会是什么?
因为同情?并不觉得,自己是需要同情的人。对席尘瑛的认识并不多,一时间倒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总不成老是满怀济世救人,见不得人伤心想效法佛祖割肉喂鹰?
若如是,未免太过愚蠢。一个人的心,哪有那么简单……
「因为罗大哥绝不会希望,小妹为他做出任何气牺牲。」一个人的牺牲已令他痛苦万分,再来一个他必会生不如死。
「……你倒了解他。」
「好说。」
对话没有再接续,安静了很久、很久。
「卿姑娘会觉得,爱上一个人是错误的事吗?」又间隔许久,席尘瑛再次开口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同样,是禁忌的爱情。
罗泓堰遇到的难题,对卿飕而言又如何?她突然很想知道,这样的人,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世界、面对自己违逆常理的感情。
「……不管是不是错,」卿飕的声音很轻很轻,很平淡冷静地叙述,听不出伤心。「情苑都已经离开我了。」不管是不是错,结果都已经是这样子了,错或没错,又有什么差别?
卿飕说得平静而低调,却令席尘瑛十分讶异。
是凑巧同名抑或根本是同一个人?那个被她拾回,直至不久前才恢复记忆的女孩子……回想起来,遇见魏情苑的地方似乎离蔽日峰并不算远?
「情苑姑娘……姓魏?」若然,或可化解一段仇怨。但因此而生的另一桩难题,又该怎么解决?
霍然睁眼。
是,什么时辰了?
莫霜痕想起身,却发现除却身体酸麻无力外,还有一个重物压在身上。颈边吹拂温暖吐息,就着自西窗斜斜透入的幽微光线侧首凝望,险些再度嘴对嘴的吻上。
定定神,那眉目是莫霜痕再熟悉不过的。
然后这才察觉到彼此尴尬的情况。
罗泓堰俯卧在他身上,下半身犹自与他接合着没分开;凌乱的被褥卷着被褪下的衣物垫在他腰下支撑着,维持现下态势,这实在不是个很舒服的姿势,也难怪他醒得快。
微蹙眉,仍略感虚软的手使劲推开罗泓堰的身子、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他,抿着唇忍受某种东西自身体里抽离的诡异感觉。
以剑为支柱,堪堪站直身,温热液体沿着大腿内侧划下更诡异的战栗感。闭上眼片刻,几个深呼吸压抑涌上喉口的酸液。
房间里弥漫着与他身上相同的味道,是男人发情的腥膻。
发情吗?骤然抬手掩嘴逼自己硬生生咽下几欲冲口而出的液体。
举步维艰地行至窗边,藉天光整理凌乱衣裳。检视了一下,外袍及中衣的扣子被扯得有些脱线,里衣的扣子虽然没事、衣襟却给撕得裂了。
「……」想想,索性脱下里衣,将之当作抹布擦拭腿上的液体。
瞧瞧天色,已微明。是他昏得太久、还是做得太久?依身体酸麻脱力的情形判断,后者的因素占得很重才是。
紧紧一握拳,然后松开。
系好自己随身的剑,转身毫不留恋地踏出房门。
出了房门,顺手无声合上。
房门里的人,倦累至极而睡着、未曾被惊醒。
其实他比房门里那人更累,可他不容自己在这里休息。
「右六进四,右三进七,左五退五,右六退四,右五进五,右一退三进六。折梅则门将自启,门后有山泉水可净身。」席尘瑛没有回头,一如之前所见的姿势斜倚窗边。
「……」冷眼凝望,似在评估什么。
「莫庄主好洁,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贵客驾临,涤觞楼别无长物,让小妹一尽地主之谊,些许净身清泉总也还是有的。」
莫霜痕仍旧无言,只是微蹙眉。
涤觞楼霎时间笼上一股肃杀之气。
席尘瑛淡淡道:「小妹绝无讥讽之意。徒负神医美名,对罗大哥的伤却束手无策;尚幸莫庄主愿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