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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江子衿初次拜访程敬之时也是在他家二楼看到了一架钢琴。我有些好奇地翻开琴盖,手指碰上那一排琴键。
可惜我却没江子衿那样好的运气,这架琴发不出声音。
我想,这个故事若是真的话,这应该就是江子衿弹过的那架原属于杨娉娉的琴吧?
这么说来,也是约有一百年的岁月了。
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变幻却依旧保存的这样完好,足以见出保存者对这架琴的重视。
二楼的房间布局与一楼有些不同。二楼露台便占了许多位置,因此只有两间房与一厅,客厅也比楼下大了许多。
我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很顺利的发现,没有上锁。
是间书房。
我仔细地抚摸着房中的每个角落,每件器件。
这是程敬之用过的书房。
我感觉自己穿过了时空的隧道,化身成了明媚动人的江子衿。初始认识他,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拼命地想走进他的世界。
书架上的书满满当当,我用指尖一本本地点着,我想,百年前的她肯定也有这样女孩子气的动作吧。
我急切地想找到《诗经》,但是却不如我愿。
《春秋》旁并没有那本载着江子衿爱意的《诗经》。
我的心像是泻出了所有气力一般,忽然飘了起来,无论怎么宁神也回不到原位。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失望。
步伐有些虚浮地走向桌案前插满了字画的青花瓷缸,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泛黄的画卷。
曾经也有个女子立在这里,似懂非懂地拆开画卷,又满脸疑惑地合上。
桌案上的墨宝摆放得整整齐齐,我想,程敬之应该是个严肃的人。
只是对江子衿柔情罢了。
我顺手拿起摆放在最上面的书籍,顺着书签翻开。
上面的内容让我的脑中忽然被莫名的情绪所添满,迫不及待地翻回扉页。
江子衿记于葵酉年五月十八。
我捂着唇,瞬间泪流满面。
是了,原来江子衿是真的存在的,是真的存在的。
我为什么会莫名的悲伤?
我不知道,我的眼中不断地流出泪水,泛滥的情绪在我脑中溃不成军。
草叶子书签已经因为我的触碰而碎成了细灰,岁月蹉跎使得他们之间的信物归于尘土。
那一页《子衿》已经烂得破裂,其他的页码虽泛黄却依旧完好,书面上被包上了坚硬的油皮壳子。
程敬之深爱着江子衿。
这一夜,我无法安睡。
第二天老人没有醒来。
程瀚鸣哭着交给我们几摞厚厚的笔记,一摞是江子衿的,一摞是程敬之的,还有一摞,就是他的爷爷程沪的。
他说:“爷爷说他的心愿已了,是时候走了。”
昨夜的情绪在我心中还未散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难以相信,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当着他们的面哭了出来。
泪水打在那摞笔记上,晕开了墨水。
☆、应是绿肥红瘦(1)
江府上下皆一副紧张模样,江楚氏心中郁结,又不得现在脸上寻丈夫晦气,方每日赔着笑脸与丈夫,家中气氛才有些缓解。子衿装作无知,心中却是忧虑万分。在父亲兄长面前依旧是蹦蹦跳跳,好教他们少忧些心。
今日她拿了请帖,与兄嫂们一道往刘府赴喜宴。父亲却称病不去,这让她心中越发的忧虑了。
此次婚宴刘府操办得甚是隆重,爆竹铺到了几里外的大街上。子衿到时,正巧赶上刘佩君迎了新娘张馥磬回来,正在踢轿门。
张馥磬平时甚为多动,此时倒是乖乖贴贴地由刘佩君领进了府门。
子衿会心地笑笑,总算是有如意的一对终成眷属了。
迎了新娘需得拜天地。她随了众人进府,发现佩清就守在门口看热闹,惹得她下意识地瞟了瞟江子辕。
还好无恙。
内庭已经挤了好些人,较之上次甘府娶亲,人数却多了不少,排场也是做得足够大,这让子衿有些疑惑,佩清不是说刘家已经岌岌可危了么?
江子安一进门便被刘佩宏迎了过去,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江子安颇为受用。反瞧被冷落的江子辕江子衿兄妹二人,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摸了摸鼻子,相携进了大厅。
幸而厅内人数不多,想是众人怕惹了规矩而不敢先进来,等着刘家人出去迎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