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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旦夕不保,再不强悍些,就只能等着被炎凉一口一口慢慢吞噬了。
一曲终,公孙长佑的哭声已经止息,洪诗诗却没能从情绪中走出来。于是,公孙筠秀继续拨弦,重头又来。
不知弹了四回还是五回,洪诗诗终于恢复了正常,把熟睡的儿子抱回内室,眉头也开朗了不少。
“七弦琴声韵悠长,温柔婉转,长佑很喜欢呢。”她说。
“要是堂弟再哭闹,婶母只管让人来叫我。侄女愿为婶母分忧。”
“好孩子。”大约是被公孙筠秀说得动容,洪诗诗走到她面前,难得亲昵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慈爱地说:“最近圆润了,比刚来的时候好看。”
公孙筠秀被说得双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回道:“是李姨娘照顾得好,给我吃了很多滋补的东西。”
得知公孙筠秀在芮城病过,李咏秋便三天两头的让人送吃的来为她食补。后来公孙筠秀老寒腿发作,她更是请了大夫开始为她药补。冬天本就动得少,这样两头补着,公孙筠秀自然圆润了不少,连个头也长高了一些。
可是,洪诗诗一听她提到李姨娘,面上的柔和一去无踪,手跟着也收了回去。
“哼,她倒是会做人。”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洪诗诗又恢复成从前锐利的模样。
公孙筠秀不想讨没趣,便叫润莲收了琴,起身告辞了。
屋外,鹅毛大雪簌簌而下,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抹成最原始的洁白。可抬头看天,落下的却是一片又一片的灰。
“小姐,走快些吧。别冻着了。”润莲看公孙筠秀走走停停,磨蹭得很,不禁有些心急。
“好好好,别心急,小心摔……”
话还没说完,就见抱着鸣幽琴的润莲身子一晃,滑了脚。
公孙筠秀连忙去抚她,情急之下叫了句:“我的琴!”
还好虚惊一场,润莲很快便站稳了。不过,也没忘嘟着嘴埋怨:“小姐好没良心,奴婢要摔倒了,您却只记得琴。”
知她不是真心责怪,公孙筠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琴可是公孙家祖传的,要是摔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我当然要先关心它!”
“谁敢卖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熊心豹子胆真能吃吗?”
……
主仆俩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润莲要去书房放琴,公孙筠秀便先进了屋。可刚走进去没几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地上的水渍一滩接一滩,一直通向她的卧房。看形状大小,竟像是人的脚印,而且是男人的脚印。所以,当她看到陆惊雷站在自己房里时,并没有多大惊讶,只是觉得透骨地凉,就像屋外那些鹅毛大雪都化在了她身上一样。
“你……”怎么又来了?
公孙筠秀没有问出口。早知道他一定会找机会再来,只是安稳了两个月,心里的弦松了,忽然又看到,有点接受不来。
陆惊雷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用她从来没见过的眼神,深深深深地看着她。不是愤怒,不是威胁,不是热切,也没有怜爱。
公孙筠秀看不懂,却隐隐感觉到一股沉重。她认识的陆惊雷,似乎从来与沉重无缘。他是霸道的,无赖、狂妄、暴虐,甚至一往情深……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都会闪耀勃勃的光彩,像两簇火焰,跳跃不熄,随时都能将人烫伤。
公孙筠秀觉得她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不认识他的沉重,还有消沉。是的,他眼底的两簇火苗就像快要熄灭了一样。那不是消沉又是什么?
今天的陆惊雷没有穿戎装,而是一身平民装束。
那件窄袖束腰的藏蓝长袍,她前后见他穿过很多次。虽然是密实厚重的土布做的,却没有缝进去半片棉花,贴在他的身上,甚至能看出胸前与后背肌肉紧实的轮廓。在这样的隆冬里,就算他里面还穿了中衣,那衣裳也和单衣无异。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脊背挺得笔直,两手自然垂在两侧,不见半点畏缩姿态。
反观都快被润莲裹成雪球的自己,公孙筠秀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也不想搭话。于是解开身上的大氅,展开晾在衣架上。大氅上沾了雪,进门就化成水,湿湿的一片。看到陆惊雷的那件被丢在椅子上,公孙筠秀迟疑了一下,拿起来与自己的挂在一处。
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陆惊雷的目光又深了一分。
“小姐,屋里的炭火可还燃着……”
润莲送琴回来,还没见屋,就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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