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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樽日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
“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我没办法,我找不到……”她边哭边说。她没忘,只是她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知道。”向樽日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也抚慰她心中的激动。“别难过,我现在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终于找到了。”
不说还好,他愈说,她更想哭了,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哭出心里的愧疚、哭出心里的思念、哭出多年来的寂寞和委屈、哭出许多的事……
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如当年他安慰她的轻柔动作,没说话,就静静地抱着她,感受两人的体温。
好久之后,哭声变啜泣,啜泣变抽噎,抽噎变吸气,最后情绪终于缓缓平复。
“好一点了吗?”他轻摇怀中的人儿。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的体温让白云太眷恋,索性就赖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什么事?”
沉默了一会儿,轻悠的嗓音终于发出,“你不怪吗?”
“怪什么?”向樽日不解。
“怪我娘的背叛,怪我娘的狠心,怪我和我爹的不告而别,怪……十五年来的痛苦。”说到最后,泪又滴落。
那痛唯有亲自尝过,才晓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十年来好几次她几乎都要放弃,而他却承受了十五年,她无法想像他是如何熬过那十五年的。
“我没怪,那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没什么好怪的。”稍稍将她推离自己,他揩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倒是你,原本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却被迫离乡背井,还成了杀手,甚至也染上了那毒,你受的苦,绝对不会比我少。”
先听到他的宽容,又听到他的关怀,白云又想哭了,但是这次她硬逼自己不许哭。
咬咬唇,她深吸一口气才开口:“也还好,很多事情不去想、不去比较,就自然觉得没什么。”第一次杀人,她整整作了半年的噩梦,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任务,让她的心终于麻木,杀人如麻,是她十年来活着的感觉。轻轻敛下眼睫,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想法。
“晓恩……”向樽日心疼地低唤她的名。
她虽然说得平淡,但他瞧过她身上的伤疤,刀伤、鞭伤和烙伤全有,密密麻麻地散布在她瘦弱的身上,然而这些伤都还看得见,他无法想像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伤口有多少?有多深?现在还会不会让她痛着?
“别叫我晓恩,我比较喜欢你叫我白云。”白云是新生的另一个她,所以她喜欢这个名字。
“也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想了。”他晓得她的想法。
朝他一笑,她又想起另一件事,可当她想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却犹豫了。
向樽日瞧出不对劲,于是问:“怎么了?”
“那个……就那个……”
“哪个?”
“就……就关于毒的事,爹已找到解药,所以云南……我们不用去了啦!”说话的同时,白云的眼神左飘右闪,完全不敢对上眼前的黑眸,而且脸颊上还有可疑的瑰红。
“找到解药了?”向樽日兴奋地大喊,可下一刻,高昂的情绪又突然降下。“不对,如果找到解药,为何你身上的毒还没解?”
“呃……那是因为……因为……”白云吞吞吐吐老半天,就是没下文。
“到底是因为什么?”
深吸好几口气,白云闭上眼打算全盘托出,可就在此时,马车却骤然停住,巨大的震动让白云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倾倒到向樽日的怀里。
“怎么回事?”她挣扎着想从向樽日的怀里起身,却被压了回去。
“乖,别动!”抱着白云,向樽日聚精会神地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可马车外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样异常安静的情况让他心生警戒。
白云也发现不对劲了,眯起褐眸,她靠在向樽日的身边,偷偷就着木板间的空隙往外瞧。“没有人,马夫也不见了。”
“待会数到三,一起出去。”向樽日小声吩咐。
“好。”
第十章
马车外,一片寂静,但隐约有一种诡谲的气氛在浮动。
站在向樽日的身旁,白云小声地说:“有杀气。”身为杀手,这种气息她太熟悉了。
“走还是应战?”
“恐怕由不得我们选。”向樽日话才说完,四方便跃出多名黑衣人,每人执不同的兵器,身上还传来浓浓的杀意。“在下是向昊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