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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被推下湖的谈珠玉被冰冷湖水淹没的刹那,本能地紧护住了肚子,脑中唯一的念头只有肚子里的胎儿——保护孩子——她的孩子——
宝宝……
“你们做了什么?主子!主子!”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寒冷和灼热的痛苦交替着,谈珠玉冷得齿关打颤,又被高烧折磨得辗转挣扎呓语不绝。
恍恍惚惚中,耳畔似乎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哭泣,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威胁恫喝,可是她的头好痛,胸口好痛,肚子更像是火烧般,有种什么在汩汩流出她体内,温热的、潮湿的令她恐惧。
她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是她的命吗?
“冷……”谈珠玉呢喃。
有一双温暖的臀弯牢牢环拥住了她冰冷发抖的身子。
她紧紧攀附着那暖热得惊人的拥抱,终于渐渐入睡了。
但体内犹然空空洞洞,到底是什么不见了?
谈珠玉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后总算勉强自鬼门关抢回了一条命。
只是当她清醒过来后,却发现她的孩子没有了。
“都是婢子迟了一步,是婢子没有保护好主子……”若儿伏在床畔哀哀哭泣,自责悔恨不已。
孩子没有了……
她苍白憔悴的小脸怔怔,手掌缓缓地向下移动,慢慢平贴在肚子上。
不见了……
孩子……她的孩子……
“主子,往后还会有的。”若儿强忍着呜咽,努力想安慰她。“主子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身子要紧。”
她不要……伤心……她应该伤心吗?
她不会伤心,因为这个孩子只是她的筹码,筹码没有了,她应该是失望,应该生气,她为什么该要伤心?
“没有了。”她喃喃,自言自语,“只是没有了。”
“主子?”若儿终于察觉到她的异状。
“他呢?”
“谁?”若儿一怔,忍不住怒火中烧。“爷吗?婢子真是没瞧见过像这样的爹,孩子没了,却没有重重责罚那三个杀人凶手,你昏迷的期间也没瞧见他来看过,难道你们母子是死是活,他真的全都不在乎吗?”
若儿激动得又气又骂,一时间也忘了不该再雪上加霜,过度刺激自家主子。
可是谈珠玉只是呆呆的听着,没有生气,眼眶也没有一滴眼泪。
事实上,她好像流不出半点眼泪,情绪好像早就已经流干了,没有了。
“……我累了,我想睡。”她慢慢挣扎着躺了回去,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若儿只觉得主子不对劲,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主子真的不难过吗?为什么主子连哭也没哭?难道她也和那位狠心无情的爷一样,对这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可她明明就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常常以为没有人瞧见的时候,偷偷地对肚里的孩子说些傻气的话。
“唉。”若儿眼眶又红了,“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孩子流掉了,商岐凤并没有勃然震怒,将通府上下一干人等全唤来痛斥严惩。
饶是如此,连日来府里每个人心惊胆跳、战战兢兢着,深怕爷不知几时要大发雷霆。
事发当日,商岐凤并没有痛加鞭笞责罚那三名姬妾。
但是第二天,桃花、幽兰与海棠却从此消失了,商府里再也不见这三名娇姬美妾。
其余几房小妾吓得没人敢再冲动行事,除却不敢再去蔷薇轩那儿打落水狗,甚至连自己院落都不敢踏出去一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商府里的一切仿佛又恢复了旧日的平静。
溺水又小产导致元气大伤的谈珠玉,也一日日慢慢调养好了身子,既没有哭也没有闹,生活起居一如往常。
那个未来得及出生的小生命,好像就这样静静地、无声地消逝在人们的记忆里。
这天黄昏,晚霞凄美如醉,晕染得天空仿佛即将落下一场胭脂雪。
谈珠玉默默来到小书房,想把自己惯用的那柄乌檀算盘拿回去。
自被收回权的那一天,她心神大乱,满心羞愧悲愤,根本顾不得那许多,后来有了身孕之后,自然更加无暇思及这等琐事。
现在她的身子和精神都复原了,该做的还是要做,至少,在重新得回他的信任之前,她不愿再落人话柄,或是惹他疑窦不快。
她如玉的指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