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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三伯竟然能说出这话,连“兴中”都不叫,要加上“陈”字。真是“阶级敌人”了!还嘲嚷你,挖苦你,有人味么?他想问大哥,你常说的亲到哪去了?情到哪去了?
全怪你,那时二哥的话你听不进去。不买他的地,他早叫大烟拷死了,还能吊个黄表皮脸学工作组训斥你。
场面一变,人脸就变。兴娃害怕吃人狼的眼神。
他也佩服大哥,虽然受辱践,威势不倒。眼有神,话不多,底气足,腿胀脚肿腰板直。
他瞧不起台发他爸。连自己儿媳妇和锁子睡觉都不知道,你咋呼啥!不是你狗歪,是你的铁绳壮。有啥厉害的!
他学大哥,眼对台发他爸的眼,不畏怯!
“不让尿?”
兴娃声很大,搬瓦的、溜瓦的都看他。
台发他爸鄙夷的嘴一撇:“快去快回来!”
今天农会组织人来拆房,把他全家人堵住坐在窑门口,不准说话,不准乱动……
兴娃往出走,三嫂住的房子一边拆了,连搁楼一半如今已经没有了。满地的破砖、碎瓦、泥坏、土渣、破芋子……他踩下去发出怪模怪样的呻吟牵他的心。二门没动,前边拆的更厉害了,磨房,牲口房,草料房,车房……
大桑树下有两个人为一根檩在争吵。你抱这头,他抱那头!像两只扯长脖子的鹅对着叫骂哩。
“日你先人这是我拆的。”
“咋不日你先人,不是我砍倒你能抽出来!”
两根脖子愈扯愈长,嘴愈靠愈近。
“你狗日拿不成!”
“你狗日能拿去我是你孙子!”
唾沫星子从这个嘴里,直飞那个嘴里。
“工作组说放到一块统一分……”
“那不公平……”
第十一章 知错改错(2)
第十一章 知错改错(2)
……
吵骂声惊得房上的、墙上的、抽椽的、溜瓦的、搬土坯的,都停下手里活,扭向这边忙着找空子插一嘴。
“叫工作组……”有人喊。
兴娃眼溜过这些争他家产的人,更加莫名其妙。明火执仗拿人家东西,还争多论少这算啥事?真像锁子曾经说的“分脏不匀要火拼了”。没有枪只好口水拼。
他站住看得出了神。
突然身后一声大喊:“你看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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