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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国良的语气既冷漠又不屑,交叠在胸前的双手像一道冰冷的墙保护住荒漠一般的心。从记忆深处涌出的痛恨,揉碎了残留的甜美,他的心遂成为一片荒漠。
血色自坐在他对面的惠嘉脸上消失,国良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她。一股混合着激愤的绝望使得心房像被人撕裂般的作疼起来,痛得她浑身颤抖不已,痛得她反胃欲呕。但她仅是捏紧拳头忍住,拚命睁着眼睛,不让灼痛的泪水涌出。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国良像是没注意到惠嘉的不适,声音更加冷酷无情,“这件事跟我们要拍摄的MTV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川崎峻几乎是立刻侦察到惠嘉的痛苦。他急忙倒了杯热茶,起身坐到她身边,将杯子塞进她手里。
“喝口热茶会好一些。”
她沉默的接过,让温热的茶汁冲淡她喉间的苦涩。
国良的眉头则恼怒的皱起,不晓得是在生谁的气。姚惠嘉、川崎峻,还是他自己呢?他只晓得惠嘉表情空洞的默默忍受着那不知名痛苦的一幕格外刺痛他,尤其当他领悟到她之所以会这么难受,多半是他的缘故,而他非但不能搂她入怀安慰,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照料她,一股恨不得撕裂自己的灼苦占领他所有的知觉。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川崎峻的声音隐含怒气,像是在谴责他不该伤惠嘉的心。“但还是请你忍耐着听完我的说明。我为这次专辑所作的曲和词,是从胡逸渊与川崎兰的故事得来的灵感,MTV的内容也与他们密不可分。所以,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你都必须静下心听完。”
尽管不情愿,国良还是面无表情的点头表示同意。
川崎峻的神情和缓下来,眸光爱恋的停留在惠嘉脸上,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川崎兰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体弱多病,生母在生育她后不久过世,当时医生甚至判定她会随母亲而去,但在我曾曾祖父川崎刚延医抢救下,她奇迹似的长到十八岁。对川崎刚而言,女儿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怜悯,他因此更疼惜这个如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熄灭生命火焰的爱女。当时他除了这个女儿外,还有名长子,就是我的曾祖父川崎谦。妻子过世后七年左右,川崎刚的事业版图扩大,渐渐的无法兼顾两个孩子的教养与照顾,便接受友人的作媒,娶了出自日本武士世家的小姐当继室。”一家四口倒也和乐融融,数年后,继室为川崎家增添一子,就是川崎明。他从小就喜爱他的姐姐川崎兰,川崎兰也特别疼他,两姐弟说得上形影不离。“
胡国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孩子的影像,他摇摇头,无法置信在摄影棚遇到的孩子与川崎明有关系。
“川崎谦在十八岁时以优秀的成绩进入东京帝大就学,他在那里结识了胡逸渊。胡桑是中国人,那年暑假,也就是川崎谦二十一岁那年,中日之间正濒临爆发战争的紧张关系。胡桑家里的人都不希望他在这时候返国,无处可去的他就在好友的力邀下,随他返回台湾度暑假。”
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直视向胡国良的冷峻目光中像有电光在闪烁,无声的传达他的不满与怒气,令后者莫名其妙。
“川崎谦的返家对川崎家是件大事,家里的大大小小都翘首盼望他的归来。川崎兰尤其欢喜,她有一年没见到大哥了。午睡醒来后,她决定为哥哥插盆花来庆贺他的归来,便到温室采集需要的花卉,在那里遇见了跟着川崎谦来到川崎家做客的胡逸渊,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温室中,徜徉在各式兰花之间、如兰般美丽的和服少女影像再次撞进国良脑海,那一瞬间的凛然心动,会合着与惠嘉初遇时的情钟,形成一股炽热的情感暖流热烈的奔流在他的血脉里,威胁着要突破理智的心墙,倾流奔放。胸口蓦地纠结疼痛,他不禁要怀疑,灵魂有可能携着隔世记忆来到另一段人生吗?
一阵与寒意无关的颤抖自他背脊升起,向来红润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嘴角衔着苦涩的自嘲微微扬起。
这么想是承认这一切是有可能的吗?但不承认就能抹杀掉最近不断出现在眼前的幻影吗?除非他肯承认自己疯了!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电闪而过。尽管不情愿,事实却不容他逃避的逼到眼前,这也使得他更加质疑起川崎峻找上前锋拍摄MTV与广告的用意。
他必须说这一切相当不可思议,即使穷尽智慧,短时间也没办法全盘理解,更遑论接受了。从与惠嘉相遇之后,脑子里就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稍早川崎峻以勘查拍摄场地为借口,邀他去温室时,他的神智更陷进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