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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落得无事一身轻,不止是商队的护卫,就连太原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也恢复有说有笑的心情。
镖头‘奔雷手’马文泰卸下身上重担,舒爽地吐出一口横亘心胸的闷气,尽管往年来过草原,白岩部族却是初次‘拜访’,他在圆顶帐篷里待不住,嫌羊毡皮毛膻味浓重,便到附近随意走走,透透气。
走到高处,眺望远山的皑皑白雪,常年寒雾笼罩,仿佛戴上面纱的草原牧女,看不清楚真容。他脱去鞋袜,走入溪流中,融化的雪水带来的冰冷寒意若有若无,满意的一笑。岸边水浅倒也罢了,水深湍急处,浪花打着卷往上抛,往往把水下流过的鱼儿激荡而起,水花溅起,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流水潺潺,叮咚作响。
这条饮马河水质清澈见底,河底躺着五彩斑斓的鹅卵石,不时有鱼群游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着闪亮的鱼鳞,五光十色,渐欲迷人眼。
天色渐渐变黑,牧民们骑马驱赶着牧群回家,风中不时传来银铃似的叮当声,那是白岩部族的牧女们缀满衣角的银饰在晚风轻策中撞击发响,她们挥舞着牧鞭,唱着蛮语的歌曲,里面蕴含的热烈的情意,即便是马文泰这样的粗鲁汉子,也很快听明白,他用双手捧掬溪水,匆忙地洗了一把脸,冰冷的寒意让他很快恢复清醒。他走上河岸,穿好鞋袜,径直回到自家的帐篷。
草原上的牧女可不能轻碰,多数都是有相好的情人,部族中的勇士不会客气地拱手相让,犯禁的人多半不会有好下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岩部族准备烤羊和马奶酒招待商队,不料草原天气一日多变,浓密的雨云自天边弥漫而来,低垂的云脚扫过草原,洒下一阵急骤的阵雨。露天的篝火不得不取消,转移到各个帐篷里,从远处望去,被黑夜笼罩的白岩部族,很快点燃无数点红艳的火光,那是牧民们用晒干的牛粪烧着铜壶准备晚餐。
而当乌云消散,被阵雨洗过的草原,气息越发清新怡人,缀满草尖的水珠,像是无数浓翠欲滴的珍珠。
太原镖局镖师和趟子手,包括镖头马文泰总共三十六人,分到一大一小两顶间隔距离不过十步的圆顶帐篷。他们团团围坐,面前铺满厚厚的羊毡,上面堆满烤地流油的肥羊肉排,手抓酸奶疙瘩,焦香四溢的酥油饼,还有一大盆煮过的温热马奶,饿极了的镖师和趟子手们敞开肚皮狂饮大嚼,豪放的姿态丝毫不下草原部族的勇士。
身为镖头,马文泰一开始还有些克制,当他被老兄弟灌了几壶马奶酒后,就放开了矜持,红光满面地说笑。
当家家户户圆顶帐篷的吊壶三脚架下的牛粪烧地只剩下一堆暗红色的火烬时,夜风就会送来马头琴的弦音和蛮人牧女们婉转嘹亮的歌声。
渐渐地,曲终人散去,静谧的夜晚带走欢庆的喧嚣,烫热的马奶酒温情款款地把每一个人都送进梦乡。唯一没有睡下的是镖头马文泰,他披上一件长衣走出帐篷,漫步在漫天繁星和皎洁的月光下,朦胧地望着牧群在白岩部族的尖状篱笆和围栏里游荡,听到漫流的溪水淙淙,享受着宁静和安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停止自己的遐思,回到帐篷里,和衣而睡。
黎明的淡青色天光下,打着响鼻的骏马颤抖着站起身,长长的批垂的鬣鬃,闪着宝石的光泽。最早起来的是部族的牧民,勇士们都在酣睡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忙碌的一天。
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向广袤无边的大草原洒下灿烂的金色光芒,这时最容易发现的就是草丛里的白蘑菇。
拜昨晚的那场阵雨所赐,刚刚露头的蘑菇又大又肥厚,躲藏在沁绿色的酥油草里,任谁都会动心采摘。牧女们用布兜装满白嫩的蘑菇,放在溪水里稍微冲洗上面的砂石和泥土,就放进铁锅里,不放酥油、不放盐末,光是白煮,就有一股鲜甜的味道弥漫开去,佐食的是昨日晚餐剩下的烤肉,剁碎了倒进铁锅里,滋味既鲜甜又浓香。
商队主事焦简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身边放在一袋远山雪莲的干品,据说是白岩部族整个夏季的收获。这是一种很难寻得的妇科良药,江湖中人误以为它能治愈沉屙、起死回生,解百毒,增进修为等等,都是以讹传讹的谬闻。
远山雪莲位于人迹罕至的雪线之上,清凛的寒风中挺立的玉琢似的莲花,被蛮人认为是圣洁的象征。它习惯于生长在奇寒的山岩中,坚韧的根部扎紧岩石缝隙里,汲取着消融的雪水,缓慢地生长,一点点地储备着养分,迎着寒风伸展着枝叶,绽放出晶莹剔透的洁白花瓣。
白岩部族的采药人冒着性命危险攀岩登山,在飞鸟不渡的悬崖峭壁上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