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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把我约出来,就为了说这句话?”
“路先生,有件事恐怕谷小姐与谷校长都不知道吧?你在香港开的那家公司,表面上与集团的业务无关,其实是在转移公司的财产。”
“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中岳的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却连半根胡子茬都没有。
“谷小姐不懂财务与管理,谷校长也已经老了,我倒是为你感到侥幸,居然到现在都没被发现。”
“你要敲诈我吗?”路中岳掐灭了烟头,“多少钱?”
对于他的直截了当,马力并不意外:“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一样的——谁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我听不懂。”
“路先生,你恨你的妻子与岳父,不是吗?”
看他的目光凝滞,握着杯子沉默半晌,马力继续说下去:“我也是。”
“告诉我理由?”
“这是我的秘密,与你无关。”
“好吧,我们就把话敞开来说——尔雅教育集团有许多秘密,你作为我妻子的助理,想必也很清楚。”
“这些秘密一旦被公布出来,足以致命,许多人都盼望着拿到证据。”
他又点上了一根烟:“马力,你是想要跟我做个交易?”
十分钟后,这两个男人成交。
路中岳舒畅地吐出烟圈,其实双脚都在打颤,后背满是鸡皮疙瘩。
“老实说,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这是在夸奖我吗?”马力故作深沉地补充一句,“其实,你最该感谢的人,就是谷望公子。”
“那小子?”
“路先生,你可是他的养父啊。”
“既然,我们已是朋友,不妨跟你直说。”路中岳解开衬衫纽扣,特意看了看四周,担心别给人偷听了,“每次看到这个男孩,看到他的那双眼睛,都让我不寒而栗,虽然看不出半丝恶意,我却有一种感觉——他想要杀了我。”
“你误会了,谷望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路中岳的眼中掠过一丝恐惧:“难不成——你是他的人?”
“不,我为自己服务。我只是建议你,路先生,请不要再为难他了,你绝不是这个孩子的对手,如果你能再善待他一些的话,对你是有好处的。”
马力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路中岳若有所思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
说罢,他从包里掏出个药瓶,丢到了路中岳的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用药说明是德语,你可以请人去翻译一下,上面的LHRH,意思是抑制促黄体生成素释放激素。”马力微笑着站起来,对偷看他的女服务生说:“埋单!”
“等一等!”路中岳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
“路先生,建议你检查一下家里的饮用水管道,但别让你太太知道。”
第十五章
2005年的平安夜。
别墅花园里是巨大的圣诞树,五彩灯光彻夜不休。何清影孤零零站在铁栏杆外,大衣与围巾勉强抵挡寒风。她把头发绾在脑后,额前垂下几绺发丝,在双眼间来回飘荡。
两小时前,她看到宝马车载着谷秋莎与望儿回来,想必是去教堂参加过集体弥撒了。树丛隐藏了她的脸,才出来面对谷家的窗户——就像几天前望儿的生日,她没接到谷秋莎的邀请,只能独自守在外面,期望看到儿子哪怕一眼。
第一次见到望儿,是1995年12月19日,闸北区中心医院的产房。撕裂般的疼痛中,何清影几乎昏厥,耳边响起婴儿的哭声。
“是弟弟哦。”
助产士温柔地喊了一声。
何清影哭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色的无影灯,虚弱地发出声音:“让……让我看看……”
一个放声痛哭的男婴,刚洗去血污,面目有些模糊,唯独眼睛微微睁开,以奇怪的目光盯着妈妈。
何清影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在想什么?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就像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怨念?
虽然早产几周,却并未在暖箱里住太久,护士们都说这孩子很幸运,要比其他早产儿健康得多。司明远第一次做爸爸,不停地亲吻儿子,破天荒地把脸上的胡子茬刮干净了,公公婆婆也忙得不亦乐乎。他去派出所给儿子报了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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