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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的货车是连夜发出来的,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连续奔波,到了第二天午夜时分才赶到了交阳麻纺厂。这时,杜民生已在工厂恭候多时了,发货的装卸工人也在厂区集结待命。为了赶路赶时间,驾车前来的两个司机日夜兼程,已累得睁不开眼了。王总见状吩咐人匆匆安排两个司机到工厂对面的饭店吃饭,又安排在向阳旅馆开了个房间让他们休息;便招呼由杜民生负责监装。
按照事先的约定,本来是计划将防水麻袋开包检验,择优发运的。可龙永泰又没有派检验人员过来,只有杜民生一人,孤掌难鸣。另外,防水麻袋是经压力机压制后打成包的,一百条一个包装,由于要求时间太紧,就是有人检验,两万条麻袋一天半日的数也数不完。没有办法,只好信手拈来,依次而装。为了保证在有不合格的产品被挑出来后仍能补足两万之数,杜民生力主着又给多装了两千条。匆忙之间,哪里顾得了许多,只能是“半夜里下馆子”,有什么就算什么了!
俗话讲,人到办事不顺的时候,放个屁也打脚后跟,喝口凉水也塞牙,绝非是唯心主义的迷信说教,实属经验之谈。这不,怕什么就来什么,临到出发结帐时,由于两个司机一路上过桥过路费和罚款交的太多,出发时带来的人民币现金又不够用了。货款交不足,厂方不肯放行。杜民生此时也只带了一点差旅费过来,要想救急根本是杯水车薪,无法补齐这个差额。“家趁万贯,一时不便”,在这深更半夜里,就是会翻孙猴子的“筋斗云”,再回青岛去取钱也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杜民生把电话打到青岛,和龙永泰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讲了个透明彻亮。龙永泰一时急得也想不出办法,又把电话打到天津向柳云涛求救。他在电话里神神道道地叨叨着:“柳哥呀,这事您今天说什么也得给兄弟帮忙啊!今天偏偏又赶上周末,银行的钱也没办法向外汇;即使能办理汇款手续,钱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哇。船期我这儿都已经给定好了,再拖时间就来不及了。本来这次去交阳提货,现金带得是足够的,但车主是第一次跑武汉方向的长途,去的又急,路费带的不足;没想到过桥过路费那么多,又加上加油、罚款,竟用去了两三千块钱,不给他们凑足路费他们是无法回来的!”
柳云涛听了龙永泰打来的求援电话,心中忖道:“这次和交阳麻纺厂是第一次打交道,人家肯定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杜民生这里也是第一次和龙永泰打交道,慢说杜民生身上带的钱不够,就是有钱,没有可靠的担保,他也不可能给他垫付这笔钱。况且,货款付不齐,交阳麻纺厂也不会买杜民生的帐,不会单凭着他的一张巧嘴就可放行的。
他的脑子里急速地打着旋,思来想去,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该如何处理才好。慌忙之中,他又打电话和杜民生商量。两个人讨论了好半天,决定还是由杜民生留在交阳做人质,先把货车放行;第二天再由葛忠把欠款送过去,善后事宜由柳云涛自己做保。直到这时,一场惊扰才算平复安顿了下来。
为了抢时间,货车驶出交阳后,两个司机轮流驾车,轮流休息,歇驴不歇磨,连吃饭都不下车,一路马不停蹄地向青岛赶去。
龙永泰知道这次货运的顺利与否是事关成败的关键,这时他已丝毫不敢大意。肚子里悬着的一颗心横竖放不下来,他总怕货车在路途中再出现什么意外的差池。
自货车驶出交阳后,龙永泰每隔两个小时就给司机打个调度电话,询问货车到了什么地方,在什么位置,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所幸两位司机在来时已经把路给跑熟,一路并无遇到太大的阻碍。到了第二天午夜时分,货车在连续奔波了二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安全抵达了青岛保税区仓库。
直到亲眼看着货车缓缓驶进保税区的大门,龙永泰才以手加额,在心底里暗自庆幸着:“万幸,万幸!”把一直悬在嗓子眼里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保税区仓库管理有规定,除非有工作特殊需要,并提前报请批准,夜间一般是不允许随便开启库房重地的大门的。为了在报关、装船之前完成防水麻袋的印字、填充树脂、封口等加工和包装工作,龙永泰早已向保税区仓库主管人员打了报告,并按计划组织了二十多人在仓库集结待命。
保税区六号楼二楼的库房足足有三四千平米阔大,长方形的大厅一个连着一个,厅与厅之间都是全方位全透明开放的,一个隔断也没有,只有道道过梁下的方形立柱象站岗的哨兵一样,井然有序地笔挺挺的排列在其间。两万二千条防水麻袋搬运上楼后,只在宽敞阔大的库房里占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