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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蠢家伙怕钱被人偷了,总是带在身边。这位所谓帕勒莫来的太太,某
人的姐姐,一旦设下陷阱,把钱骗到手之后,就再不管那个贝鲁加男子的死活了;她随手把
那扇叫他掉下去的门关上了。
安德罗乔这样喊着,却没听见小厮的回音,就越发没命喊叫,可还是没人来应他;终于
他也起了疑心——可是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未免迟了一步啦。他翻过狭巷里的一道矮墙,来
到外面街上,就跑到那家他记得十分清楚的宅子,又是敲门、又是叫喊,这样闹了半天,可
是宅子里依旧一无动静。这时候,他完全清醒了,知道自己受骗了,就痛哭起来,嚷道:
“唉,倒楣哪,怎么眼睛一眨,我就丢了五百个金币和一个姐姐!”
他哭喊一阵,就拼命打门,大呼大叫起来。他这样大声呼闹,把附近的人们都从床上吵
了起来。那位好太太的使女也来到窗口,装得睡眼惺忪的样子,向他怒喝道:
“谁在那里敲门?”
“什么?”安德罗乔嚷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安德罗乔,菲奥达丽索太太的兄弟
呀。”
那使女就回他道:“可怜的家伙,如果你喝醉了,那就快回家去睡,有事明天再来谈
吧。我不认识安德罗乔这样一个人,也听不懂你说些什么混话。我看你还是安静些,让我们
睡觉吧——好不好?”
“什么?”安德罗乔说,“你听不懂我说些什么话吗?真的,你懂的,如果你们西西里
人果真对亲戚这样翻脸无情,至少也该把我的衣服还我,那么我决没有第二句话,就走
了。”
“可怜的家伙,”她回答道,好象要笑出来似的,“我看你在做梦呢。”说完,她已经
缩回身去,把窗子砰地关上了。
安德罗乔这时候绝望了,知道他的钱已经落到别人手里再也要不回来了,这一下可把他
气疯了,他想,跟她们讲理既然没用,就要用蛮力来挽回损失;于是他拿起一块大石头,只
是朝着大门砸去,声势比前更凶了。
附近给他吵起来的人只道他是一个捣蛋鬼,故意编了一个故事来跟屋里的女人胡闹。又
恨他这样拼命打门,闹得人家不得安宁,都涌到窗口来,就象当地的一群狗向一只生狗狂吠
似地向他呵叱道:
“人家是规规矩矩的女人,你这样半夜三更在她门前讲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实在太下
流了。看天主的面上,可怜的家伙,你省事些,走吧,我们要睡觉呀。假使你跟她真要算什
么账,明天再来算吧,不要整夜吵得人家不得安宁。”
在这规规矩矩的女人的家里,不想还有一个彪形大汉——安德罗乔方才可并没见过——
这时候也许听到邻人这样说,胆子壮了,就来到窗口,用粗暴的声音吆喝道:
“是谁在街上闹?”
安德罗乔听到这声音,抬头望去,也看不真切,只看到好象是一个凶狠的家伙,长着满
脸黑胡髭,一边还在欠伸揉眼,象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安德罗乔有些慌了,回答道:
“我是这屋子里的太太的兄弟……”
那楼上的汉子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用大嗓子喝道,比刚才更凶猛了:
“我倒奇怪,为什么不下来给你一顿好打,直打得你不敢吱一声。你这样闹得人家不得
安睡,分明是一个可恶的醉鬼!”
说完,他就回身进去,把窗子关上。有几个邻居深知这人的性子,就低声劝安德罗乔
道:
“看天主面上,可怜的家伙不要在这里讨死,替你自己设想,快走吧。”
安德罗乔给这汉子的凶恶的神气和厉声的叱喝吓慌了,又经邻居们这样一劝,想想他们
多半也是一片好意,就只得走了——他丢了金钱,垂头丧气,沿着使女领他来时的路径,寻
回客店去。他身上沾满污秽,气味很难受,因此又想到海边去洗一洗;于是他往左转,沿着
一条叫做卡达拉奈的街道走去。当他来到城市尽头的时光,他望见有两个人,拿着一盏灯笼
走来。他还以为这来的是巡丁或是什么强人,可能要加害于他,就躲在附近的茅屋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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