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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认识的那几个月,玲姐总喜欢用“下滑”、“掉下去”、“深渊”这些词来描述我们的关系。还喜欢在我身上用“孩子”这个词。好像把我当一个孩子,危险性就小一些。
我对玲姐说:“我不是一个孩子。”玲姐说:“你就是。”我说:“好吧,那我就是。”事实上,我早就不是。我相信,玲姐也知道我不是。我对长期保持这种游戏性的的关系不是很感兴趣,不过,经常顺着她,因为这样可以跟她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但玲姐经常推开我。有时候我又一头扎进她怀里,像一个孩子。她再推,我就说:“我是一个孩子。”玲姐瞧瞧我,说:“好吧,你不是一个孩子,该为你找一个女朋友了。”
我当时没说话,心里有点难过。我觉得玲姐是真的想把我从她的生活里推出去,想用一个女孩隔开她和我。
好像就是从这时候起,玲姐真的行动起来了。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由于不容易找到Chu女,玲姐常常失眠,暴饮暴食,把她自己搞得憔悴又可怜。
有好几次我想跟玲姐敞开谈一谈,谈需要不需要她给我找女朋友的问题,但想好了的话,像是给强力胶粘在了舌尖上,出不了口。见我吞吞吐吐的,玲姐老以为她自己哪儿不对劲,又是照镜子又是换衣服的,有一回还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把刚做好的头发重做一遍,恢复成上一次我见她的样子。
我想对玲姐说,除了她,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我知道,一旦见了面,我还是说不出口。我想在电话里对她说这些,但我觉得在电话里也没把握。如果那时能发手机短信,我相信那种交流方式会比较适合我,我会往她的手机里发很多肉麻的句子。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给玲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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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后,我有一会儿没吭声。玲姐的呼吸从话筒里吹出来,灌进了我的颈子里,仿佛把我想好了的话都吹走了。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谈了。
玲姐喂了几声,我一着急,就直通通地对她说:我不在乎什么Chu女不Chu女的,也不要你给我找女朋友,你再这样干,我就去找一只鸡。
立刻,我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有点想咬自己的舌头。其实,我并不想拿“Chu女”来说事的。那个话题,人们已经说得太不像话了。
玲姐在电话里笑了一阵子,才对我说:“你又发什么神经呀。”
我只好傻到底了,说:“你不信就等着瞧吧。”
玲姐又笑了,说:“好好好,我信。”
“我知道你不信。反正不要你给我找。”
玲姐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我找,你怎么能事先知道人家是不是呢?”
“人家是不是,都不关我什么事。”
“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以后怎么想,以后再说吧。” 我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成了这个样子,像是在假装赌气一样。
玲姐当然知道,我对未来的女朋友是不是Chu女,还是有一点在乎的。我曾经说过,Chu女,也是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之一。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新郎第二天早晨走出来,把染着Chu女鲜血的床单晾到院子里的晒衣绳上。我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仪式。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床单。
但现在问题的重点不在于人家是不是Chu女,而是找不找女朋友。如果我心态能平和一点,应该不会在这么个话题上跟玲姐拧上劲。不管怎么样,她沮丧、焦虑、折腾,毕竟也都是为了我。
玲姐停了停,说:“好好好,你以后怎么想,以后再说吧,我才刚刚上一点劲呢。”
“能不能不要忙这种事啊?”
我发现自己真有点上火了。这个电话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她爱折腾就由她折腾去吧。
放下电话,我去街上走了很久。春夜的北京,空气在发酵,细软的风是那样缠绵。我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荷尔蒙忽然在身体里奔腾起来了,我停下来,望着天空,城市上方的灰尘被灯光照得发亮。
有一瞬间,我忽然真的很想去找一只鸡试一试,那个念头在大脑里漂浮了一会,就给按下去了。想想自己也真没用,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居然让一个女人稳稳当当的拿捏住了。找一只鸡的说法根本唬不住玲姐。她知道,我不完全是因为怕染上病,怕被抓,怕中圈套,一般男人怕的我也怕,但我更怕的是,女人神秘美好的形象在那样一张床上彻底倒塌。
我打定主意把自己走累,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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