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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
我冷冷地环顾着藏心阁的景致,亭水楼阁,槭树丛立,一切一切都被冬日的萧瑟所遮掩,冰凉沉寂,毫无生机。
突地,视线被娉折湖对岸一片耀眼张扬的红遮挡,原来是盛开的红梅,心一下子便柔和起来,不禁有笑意涌上嘴角。
忽听到几不可闻的“吃吃”笑声,诧异转身,却对上了陆文航那双不羁、邪惑和玩味的琥珀色眼眸。
他手持绘扇,嘴角含着轻佻的笑,身形慵懒地缓缓踱步向我而来,当他停在我身前的廊下时,一股袅袅的残梅薰香也扑鼻而来。
我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他那双放肆打量我的眼睛。良久,他才悠悠地道:“美则美矣,但是冰冷太甚,非我所喜!”
一股火无形地拱上心头,我一个回身,蓝色披衣划出一道华丽的弧,他急用绘扇挡住了我扶在凭栏上的手,道:“且慢!小姐何必如此小性,陆某只是戏言而已。听明峻道你是陈将军故友之女,名叫陈茗漪。”
我想起了初见陈沅江那日他问起我名字之时的凝重神情,原本我只想讽刺一番,却不知怎么的,心却在他凝眉黯然时软了下来,于是便按照母亲的叮嘱规矩地答道:“我娘说,如果我找到了你,便让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陈茗漪’。”
听罢我的回答,他猛地一震,眼中酝酿了太多的不可置信,遂喃喃道:“我以为她…她会…会叫你‘羽裳’的。”
听罢此言,我的心没来由地沉重起来,原来母亲和他是有约定的,一个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知晓的约定。
陈沅江何其聪明,他对我随时随刻展现的冰冷并没有言语太多,只是叫下人事事安排妥贴,事无大小,一切精细非常,对此,陈念娉却更是气愤不解。陈明峻则神色如常,将一切疑问和了然深深藏在心中。
此外,我还要求陈沅江对外人声称我只是他故友之女,没成想他果真如此交代,蓦地,我对他的无担待心酸起来——他居然亦不敢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果真生气了么?美人?”陆文航那邪魅清爽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我定了定思绪,道:“藏心阁不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吗?”
“当然如此,只是,念娉自上元节过来,便不再理睬陆某,心下烦闷,却又听闻念娉日日窃恨藏心阁一绝世美女,陆某是俗人,所以,不惜犯险来见识一番,不成想却是你。”陆文航的脸上写满了无辜,我却觉得可恶非常。
但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心情却忽而愉悦起来。
他好像无视我的蹙眉,若无其事地笑道:“沁凉寺后山秀丽逶迤,景致甚好,有一片梅林,品种甚多,陈小姐可愿去一观?”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似是能读懂我的心境,徐徐吟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抽回他用绘扇轻轻阻挡的手,恶作剧般地莞尔一笑,径直离去,行走数步,忽地转身对犹自愣神的陆文航道:“好。”
只见他的双眼在刹那间绽放出月华般和暖的光彩,那脸上原来的漫不经心顷刻消散,脸上的笑容竟比那红梅更加眩目。
翌日,待禀告去处于陈沅江之后,便无所顾忌地坐了他遣人安置的马车从陈府的正门处驶了出来。
陈沅江似乎很是纵容我,对我突然要去沁凉寺观景礼佛之举并无丝毫的否决和犹豫,便着护卫与我同行,我当然是推辞了,因为有秦磊在,我的安全就绝对有保障。
在陈府的这段日子,我的心冰仿佛在渐渐融化,本意是与陈沅江敌对相抗,可看到他那愈发深邃无主的眼眸,心即刻便软了下来。
听下人言道,陈沅江最近愈发地沉默了,他常常会久久待于书房,陈明峻以为其为朝中皇上病重之事烦忧,终于一次不顾后果与责罚闯入书房劝其顾惜身体,不料却看到他正对着一幅女子的画像出神发呆,据说画中的女子绝美无双,我曾一度怀疑他看的是母亲的画像,不过我还未曾有机会去证实,陈沅江的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甚至是我。
马车正驶在半道上,却被一阵自远方传来的马蹄声拦截,雅卿撩起布帷,映入眼帘的是陆文航那张略带薄怒的脸。
“陈小姐不是应诺陆某同去沁凉寺观景么,怎能言而无信?”他策马而立,气息有些紊乱,刚才的一番追赶可见一斑。
“我非观景,而是礼佛,难不成陆公子对空了之佛法也感兴趣?”我想我是在狡辩着应对他。
果然,他的脸色缓了下来,“那我待陈小姐礼佛完毕后,再同去赏景。”
语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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