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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的美丽刹那间一 个接着一个,烟花满天飞舞,以至于我错误地认为这种虚幻的美丽可以成为永恒。初四的上弦月就停在一 座小小的丘陵上空,似乎离我很近,只要我上山就能把它摘下来,我踌躇了几步,却终于没有成行。
远方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越来越近,又有人来拜祭了,这边香平也点了一串鞭炮迎接着拜祭的人, 然而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多么想以飞飞的爱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家小院的门口迎接拜祭的人群,然 后堂堂正正地和我亲爱的飞飞跪在一起答谢这些拜祭的人,然而这一切是不可能的,约定俗成的社会习俗 制约着我们,他们能够接受另类,但绝对不能接受这种另类。
来的人是我熟悉的,王丹还有一直在追求她的周川来了,我用衣袖口揩了揩残留眼角的泪痕,深深吸 了一口冬夜的北风,让伤心的脑海保持片刻安宁,然后走入小院里,王丹和周川正在上香,飞飞跪在旁边 答礼,仪式完毕后,他们俩都过来安慰飞飞节哀,这时飞飞冷酷的脸上才似有暖意,说了些谢谢之类的客 套话。我接过刘琦手中的茶杯给他们俩人递了过去,这时我才感觉到我在这个家中的存在。是的,虽然我 不能和飞飞一起答谢拜祭人,可是我可以帮他做些实事,这不同样是一种存在吗?
出殡那天是2005年的情人节,铃子也从新天过到新农来,这种形式的情人节多少有些哀怨的成份,但 是却是很特别的,她和香平搀扶着她未来的婆婆,这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确认了,我有些羡慕起她来,至 少她可以明目张胆地公开她和香平的关系,我却不成。我只能和周川以朋友的身份扶着飞飞,随着送葬大 队缓缓前行。妈妈是葬在他们的祖坟地,这个为他们李家辛劳了一辈子的女人到头来只为自己在这片坟场 里争得了这么巴掌大一块坟地,她命中注定一生的不幸只有他的丈夫最明白,这个身颀长的汉子望着这个 曾经和他同床共枕了一辈子的女人,早已泣不成声。
在入土的那一刻,飞飞,这个20岁的大男孩,抛却了所有矜持的伪装,不管不顾地在坟场号啕大哭, 以至我和周川都架不住他拼命挣扎的身躯,这时刘琦和刘瑶过来帮忙,合我们四人之力才按住他这种无意 识也无意义的挣扎。这种挣扎,我也有过,我知道这是无法无法劝阻的,这是人类那种亲情天性的表现, 与理智无关,让他表达出来吧,这样他放泄后的心灵会好受一些,我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流着热泪拼命地 抱住他,飞飞,你冷静些吧,你妈妈已经远去,让她在天国的魂安息吧。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劝告着,因为 我知道这种劝告对他来说是苍白无力的,亲情、无奈、自责只有在这一刻才能发泄到顶点。(作者 江城子 )
三十五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它凝固了两位伟大的妈妈离世的千般伤痛,却和岁月媾和着,消磨着我们的梦 想。年后的一个多月,不高兴的事接踵而来,飞飞在家守孝49天不能出来,我只能每天躺在我们俩曾经共 眠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林老板的餐馆三月初就决定要拆了,拆迁人员已经进场动员搬迁了,香平先 还随着王师傅到了汉口的一家饭庄里打工,与我不定时的联系联系,后来由于铃子出任了那家医药公司大 宜昌地区的销售代表,他又随着铃子到宜昌打工去了,慢慢与我来往少了,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
我在大哥大嫂的高压下和小丽毫无感觉地约会了两次,简直就是活受罪。这时我的生意也做得极不顺 利,那家建筑公司根本就无法象年前承诺的那样,在年后再付四至五万元,而是分文未付,任我说破嘴皮 ,软硬兼施,也毫无成效。而周厂长这边因为我的展期货款一拖再拖,而终于失去耐心,大额度地降低我 的供货量,使我年前的规划成为一纸泡影。年后的餐饮市场是淡季,僧多粥少,飞飞丧孝期满后准备再次 找地方打工时,这个市场已经饱和。我去找小老板时,他已经把餐馆转了出去,去找小陈,他那里也是杳 无音信,飞飞住在我这里也是如坐针毡,小芳今年高中毕业,即使是线内生也需要一大笔钱上大学,况且 这是他妈妈的临终遗愿,他一定要帮着小芳完成妈妈的心愿的。
飞飞这段时间他甚至都不敢往家里打电话,因为怕家里询问他工作的事。他四处撒网托朋友帮他找工 ,他自己也发了疯似的白天到处去找工,但每次都是一脸失望地回到家里,对于他这种无奈,我除了空洞 的安慰,却再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把那用作年后费用的一万元也交给他,让他保管着,我想这样也许他会 心里好受些,但他还是那种心高气傲的性格,除了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