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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叫成“饽”。他小心走到桌边坐下来。
“这些年来,我这个做后娘的待你如何?”
“娘……”饽哥张着眼睛,不知所措。
“这里又没有外人,所以咱们也不必再说虚话。我不是你亲娘,没法像疼圆儿那样疼你,全天下但凡做娘的,都由不得。这我自己清楚,你心里也明白。不过,神佛面前,我敢说,你死去的爹娘面前,我也敢说,我偏心圆儿,却也没有亏欠你什么。这几年你卖饼,挣的钱,一半拿来家用了,另一半我一直存着,总共三十贯。另外,家里那块田,每年收的租,我也省下一些,这些年也攒了三十几贯。我都兑成了银子——”
这时饽哥才发觉,尹氏手里一直抱着一个小布包,很沉。她将布包放到身边桌子上,摸索着揭开,里面叠着两块猪腰子形状的银铤,在油灯下闪闪发亮,饽哥见铤面上铭着字:“京银铤壹拾伍两”。
“圆儿这些年花出去的,只会比这个多。所以,这些钱都该归你。你好好收着,小心别被他看到。”
“娘这是……”
“你爹没留下什么家业,只有这三间半旧房,还有那块田,不过再少也是家业。下午我已经托隔壁的温朝奉作保,替我写好了分家关书,房和田,你兄弟两个一人一半,等你们签押后,再到官府印押。你已经成年,若想出去自己过活……”
“娘,这究竟是怎么了?”饽哥惊得背都寒起来。
他娘却用那无光的盲眼朝着她,神情肃然:“你最后听我说一句——你我母子一场,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今天就求你一次,把那香袋还给娘。”
“香袋?中午不是已经给娘了?”
“里面的东西被换了。”
“啊?我从那姓康的手里拿到,回来就交给娘了。难道是他交错了?”
“你中午也说了,这香袋关系到他妻儿性命,他绝不敢弄错。除了他,这香袋经过手的,只有我和你。”
“娘,我没有!我连看都没敢看!”
“勃儿,娘求求你。我虽不是你亲娘,圆儿却是你亲弟弟。那收货人今天发了狠话,说找不回香袋里的东西,就拿你弟弟的一条腿来换!”尹氏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脸也扭斜起来。
饽哥正要辩解,忽听到有人敲门。母子两人顿时收声。
饽哥过去打开门,漆黑中站着个人,看不清脸。
饽哥还未询问,那人已先开口:“我妻儿在哪里?”
是中午交货那个康潜。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饽哥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康潜却抬腿冲了进来,扯住饽哥的衣领,连声问:“我妻儿在哪里?在哪里?”
灯影下,他面色灰白,青筋毕露,眼珠鼓胀充血。
第二天清早,赵墨儿才进城门,就望见一个人候在自家书铺凉棚下,是饽哥。
当年在童子学里,他和饽哥十分亲近,上下学都一起做伴,后来饽哥的父亲亡故,饽哥就休了学。此后,两人偶尔在路上碰见,饽哥似乎总是有意躲着墨儿。
“孙勃。”墨儿走过去,笑着招呼。
饽哥今天并没有扛着饼笼,看到墨儿,嘴角勉强扯出些笑,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我娘有件事想求你。”
“哦?什么事?”
“她丢了样东西,想求你帮忙找回来。不知道你……”
“现在就去?”
“嗯。”
墨儿忙一口答应,饽哥从来没有求过他任何事。
两人又一起出城门,往虹桥走去,一路上,饽哥都不言语,看着心事重重。墨儿也没多问。
到了饽哥家,尹氏听到声音,已摸索着迎了出来:“是墨儿兄弟吗?”
“尹婶,是我。您一向可好?”墨儿当初还吃过尹氏亲手蒸的糕儿。
“墨儿兄弟,我有件急事,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得帮帮我。”
“您尽管说。”
“我丢了样东西,很紧要,若找不回来,你圆儿兄弟恐怕有大麻烦。”尹氏素来气性刚傲,这时却露出忧色。
“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跟我来……”
尹氏转身摸索着向内边的卧房走去,墨儿跟了进去,屋子很窄,一张雕花旧木床就占去大半,床边一个漆色发暗剥落的旧木柜,墙角堆着一个旧木箱子,两个坛子,窗边一个小木桌,上面摆着些瓶罐木盒。窗子很小,窗纸已经黄旧,房里十分昏暗。
尹氏从脖颈上取下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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