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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野北
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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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燕京城的三月,乍暖还寒。
城东大户乔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雕梁画柱的高大门阙前车马拥挤,衣色光鲜手提着各色贺礼的宾客络绎不绝,怕是要将那半尺高的门槛都要踩矮了三分。
不说这客人,便是来来往往端盘送盏的丫环小子们,个个也是一脸地喜色。
这也难怪,娶妻生子,俱是要大庆之事,便是平常人家都要摆酒弄席,更何况做着钱庄生意,富贾一方的乔家。
整个乔府一片喧嚣,唯独乔府后侧的偏院静寂无声,半旧的北房内一灯如豆,摇曳着满室昏黄。
缩了身子,坐在床前的随嫁丫头银柳,耳边听着那院墙外隐约传来的唢呐锣鼓之声,一对细长眼睛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雾气,轻握了躺在床上,眼上蒙了白纱的年轻女子露在薄绵被外的瓷白细腕,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将头伏在那手掌上,哭了起来。
木门轻响,却是一个身着粉衫的丫头挑了灯笼进来,扫一眼银柳耸动的肩膀,细细的眉毛便皱成了一团,大喇喇向她喊道。
“我们个个忙得脚不着地,你却在这里轻闲!大夫人有话,让你快些把脸洗了,换个干净衣服到前面帮忙去!”
银柳抹了把眼睛,心中已是升起一股愤慨之气,一向软弱如她也冲出了硬话。
“我不去!小姐这般光景,怎么离得开人!”
“半死不活的人了,看与不看还不是一样的埋了土去!”粉衫丫头撇嘴向床上旧主子扫了一眼,“我只管传话,去与不去在你,大夫人怪罪下来,不过也是你皮肉受苦,与我何甘!”
言罢自转身提了灯笼摔门去了。
“红杏,亏你还是小姐的旧人,小姐对你是百般照顾,你翻脸倒比其他人还要快些!”
银柳叹了口气,一边自在心中感叹这世态炎凉,便起身去掩那未关紧的木门。
这二人的谈论字字不落地入了躺在床上云端的耳朵,只听那红杏刁钻的语气,她的心里已经积满了怒意。
穿越成了小寡妇?!
其实,那红杏入门之时,云端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光亮,似乎眼睛蒙着东西,想说话,偏又喉咙干疼,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去抹了那纱布,胳膊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此时又听得有人在她身侧哭,手掌上落了一层湿湿的泪,便疑惑着没有动作。
现在她攒足了气力,终于将那手掌抬到脸侧,将遮着眼睛的纱布抹了下去。
不等她看清所处的环境,银柳已经惊喜地跑到床前来,“小姐,您醒了!”
看清眼前这个套着淡黄古衫的清秀丫头,再扫一眼头顶上那挂着半旧的降红床幔的架子床,云端便有了觉悟,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罢业,每天辛苦地寻找着客户的律师楼实习生了。
从刚才这两个丫头的对话,云端已是听出这银柳丫头是对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实心的,人也厚道,便想要从她嘴里探出一些自已现在这具身体的情况来。
注意到银柳额上裹着的纱布,云端便试探着问道,“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今儿二少爷迎娶周家小姐!昨天大夫人就要把我转到二少爷那锦绣园去,银柳自幼便随了小姐,便是随了您嫁到这乔家来,也还是您的人,怎么能到二少爷那头去,只是抵死不从,用头碰了柱子,才强留下了,大少爷的丫头红杏却被她转了过去!到底不是亲生的娘,大少爷这才刚过了五七,他们便要迎新人冲喜……”
银柳说着说着却是突然一怔,仔细看向了云端的眼睛。
“您,您的眼睛好了,真是老天有眼,那什么有名的郎中,还说您这眼珠子让那土匪丢的砂子磨坏了,永远复不了明了呢!”
云端轻恩一声,脑中却是心思电转。
仔细思量银柳这番话,云端已经猜出一些端倪。
很明显,她穿越之后占得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在这乔府里必也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
否则,也不至于被土匪弄瞎了眼睛,病入膏肓却被丢到这里来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云端心中便也有了些郁气。
适应新家,暂时装瞎
云端本是个刚烈的性子,每次看到小说或者影视剧中那些软弱受气的角色,她都要替对方不甘一番,时常在心中暗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