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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收垃圾的好了。”
丁丁名叫丁东,“一格”酒屋开张之始他便在这里做调酒师,手艺很好,人也机灵,懂得不问不说回避是非,很快他便摆脱原先的拘谨同我熟稔起来。
16
酒吧的生意非常火,晚晚都是座无虚席宾客盈门,酒好象水一样流出去。客人中有许多是文化界的名人,喜欢三五成群地聚在这里喝酒聊天侃大山。我的工作主要是清洗杯盘外加开张前打烊后的店内打扫,真要忙不来时还需要给前台打下手。
开始几天我整个人很紧张,倒不是工作应付不来,而是骤然间面对这许多同事顾客我不大适应,好在捡垃圾的那些日子对我的心理重建还是起了作用的,渐渐我便安定下来。
安平果然是对我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变得开朗健谈很失望,但我对他却慢慢消除了最初的芥蒂。因为以前经历的影响,我初识他时对他的种种言谈举止每每疑神疑鬼,总认为他心机深沉别有用心,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尤其在重新习惯了与人共处以后,我逐步意识到他其实是个豪爽直接表里如一的人,只是有着艺术家特有的易感与冲动。
这一晚酒吧里照例是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一会儿有人将弹钢琴的小姑娘请到一边自己上去即兴弹唱一段,一会儿又有人登高振臂朗诵新作,更多的人则是扎堆儿神聊,安平游走在众多熟人间谈笑风生,时不时以一通宏论惹来大家的哄笑争辩。总之,在我遇到洪波以前,这一夜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正捧了一托盘刚洗净的玻璃杯自洗涤间出来,一见她堵在门口立刻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是吧?这次又想干嘛?
“陈家豪?我是来道歉的,为了上次的失态。”她的样子很诚恳,我将信将疑地立定,“你的事丁丁都告诉我了。你是因为感谢安平才同他在一起的吧?他的确是个热心人,不过听我一句忠告,千万不要爱上他。”
“谢谢提醒,我一定记住。”尽管她今天显得很正常,我仍是小心翼翼地顺了她的话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惹上无妄之灾。真希望能象女人那样随时随地尖叫痛哭高喊救命,再这样凡事哑忍我迟早得生癌。
“只怕不容易呢,事情往往会失去控制,因为,”她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反而进一步同我攀谈起来,语调感喟,“因为开始的时候我们总是坚信人定胜天。”
是的,直到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看着她年轻姣好的容颜蓄满挫败伤悲,我突然不忍再敷衍她,放下手中托盘我轻轻问:“他欺骗你?”
“没有,我倒但愿他肯花心思骗我,那至少证明我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可惜没有,自始自终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三年了,我认识他三年了,三年前他记不住我的生日,三年后他仍是不肯记住。
“那天的前一日是我的生日,我抱了很大期望认为他会有所表示,所以我才会那样子失控。真抱歉,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伤到你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答非所问,“继续忍耐期盼?”
“当然不,我哪有那么傻!而且,”她笑一下,略显苍灰的面孔因这一笑明亮起来,“我这三年也并非白白度过,丁丁没告诉你我是这间酒吧的经理?安平出钱我经营,从注册公司到找地方到管理。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由衷点头称是,我本就在奇怪安平那个甩手掌柜是如何将一爿生意打理得头头是道的,原来帮手在这里。
“我这几年可说是全力以赴,替他管帐帮他生财,也算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了,除了指望能在感情上获得他的回应我真的别无所求。但既然这一点落空,我便总得另寻些补偿安慰才行,否则岂非太对不住自己的心血付出了?!”话及此她象是意识到什么突然顿住,再开口便转了话锋,“谢谢你听我唠叨了这么久,难怪伙计们都说新来的杂工耐心耐劳不骄不躁。但愿安平别把你这个人才当成粗工给埋没了,他可是一向不懂得知人善任的。再见,陈家豪,祝你好运!”
她临走时眼中闪现的果断与精明让我预感安平这一次会比较难过。
17
我的预感在第二天就应验了。
通常我都是第一个进店,但今天我来时安平已到,他几乎从不这么早来,我做开业准备时他独自坐在吧台前香烟啤酒一手一样,人是异常的沉默。
半小时后丁丁领了个30岁上下的女子进来,安平一见便客气地请她进到里间的办公室,丁丁很快就出来了,垮着面孔不吭声,大伙儿逗他说话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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