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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我道:“我们姐妹间哪里需要这些个虚礼,倒显得生分了。”我顺着她的力道起身,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情谊归情谊,姐姐的恩义,妹妹却是不能以姐妹情谊混过去的。”
甄嬛故意板了脸,嗔道:“妹妹再满口恩义、恩德的,姐姐就要生气了。”说罢,放开我的手,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我。我连忙端了笑脸,柔声哀求道:“好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姐姐原谅妹妹这一遭儿吧。”说着,故作委屈之态,福下身行礼。
甄嬛清了清嗓子,抬高下巴,傲慢道:“罢了,念你是初犯,且饶了你吧。”我起身委屈道:“谢谢姐姐。”说完,我们相视一眼扑哧笑成一团,甄嬛轻轻捏着我的脸颊:“你这个促狭鬼。”我笑道:“咱姐妹谁促狭还不一定呢。”说着用眼睛斜睨着她。
如此打闹说笑一阵,甄嬛见我微微喘息有些疲累,吩咐浣碧道:“去把我库房里上好的燕窝和鹿茸为陵容小主包些来。”我连忙推辞道:“原是妹妹来看姐姐的,怎好讹了姐姐的东西回去?”甄嬛向浣碧使了个眼色,浣碧领命而去。轻轻拍拍我的手,贴心道:“你刚刚大病初愈,最是需要滋补的时候,我这别的没有,燕窝鹿茸还有一些,只有你身子好了,我啊,才能真正放心。”
我眼睛微湿,感激的情绪在胸腔翻腾,若以语言表达尽显的浅薄,千言万语只能真诚唤声:“好姐姐。”
我以前投靠甄嬛,是为了借甄嬛的势而达到我后宫求荣的目的。而如今,我是真心将甄嬛看做我的姐妹,我必以真心不以算计待她,这后宫我真心愿与她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之后的日子,我一边仔细调养身体,一边与甄嬛来往愈加频繁,虽是十一、十二月的隆冬,但家无妾室相欺,上无父亲逼迫,身边有好友一二,加之心结已解,我只觉得平安宁静,岁月静好。这短短一个半月是我穿越后近十七年的时光中最安宁幸福的日子。
好景不长,打破我心中恬淡的事件来的如此突兀而又自然,乾元十三年正月初二,皇上宠幸了一名倚梅园莳花宫女,封为从八品更衣。
这一事件犹如当头棒喝,将我从怡然自得的小日子中敲醒——我如今身在皇宫,乃是皇上从七品的妾。这一棒敲的我愤懑不甘,我是十二年大选出来的小主,乃皇上亲笔御封的选侍,怎能被一介小小宫女越过头上!
意识到这一事实后,所有安宁的假象纷纷退散。以我微寒的家世,再不得皇上宠爱,我在后宫就如那一片无根的树叶,稍有风,就要随风飘零,稍有火,就要焚尽自身。处境如此危殆,我竟悠然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此时一想,惊出一身冷汗。
此后我开始费尽心机谋取与皇上碰面,听说皇上要去倚梅园赏梅,我便打扮妥当追去倚梅园试图与皇上“偶遇”;听说皇上要去上林苑观雪,我便穿的清新靓丽早早立在雪中等候;听说皇上要去御书房召见大臣,我便在御书房的必经之路来回徘徊。
而在我兢兢业业“争宠”的时候,我丝毫没有察觉,那些最单纯的快乐已经悄悄离我而去。
多日无果后,宝鹃向我建议道:“小主与惠嫔小主相熟,小主何不去求惠嫔小主引荐?”眉庄?我有一瞬心动,旋又按捺下去,我与眉庄交情不深,所有交际不过是看在甄嬛的面上。且她如今刚是得宠的时候,我又何必去难为她?再者,我也拉不下脸面。
此路不通,只能一如既往的跟在皇上身后奔波。却不知我如此频繁的动作,已经惹得后宫嘲笑纷纷。一日我刚进长杨宫,远远看见耸秀轩的马才人正往这个方向过来。因她身份比我高二阶,我让到路边,恭敬立着等她离开。
马才人眼角瞟见我,侧脸高声对身边宫女道:“这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像那麻雀,纵是飞上了枝头,也是成不了凤凰的。所以是什么样的人,就要做什么样的事。你生来是做平民的,就要老老实实种地,你若生来是做奴才的,就要本本分分的伺候主子。”说着,马才人转过身贴近我,“安选侍,你说是吧?”
如此做派,我怎不知她是在暗讽于我?只是宫规森严,尊卑有序,我即使愤怒也只能强行忍了。马才人见我只低着头沉默,冷哼一声,继续前行,一面高声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牌面儿上的人,竟也敢妄想皇上的宠爱,马猴似的满宫乱窜,引来六宫看戏!”
我浑身一哆嗦,立刻煞白了脸色,我在他人眼中竟是这样不堪!宝鹃见我站立不稳,急忙扶住,喊道:“小主!”马才人回头望来,哼笑一声,说句“不自量力”,款款走远。
宝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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