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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其实并不明显,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他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白晃晃的无所遁形。
伏兵早有准备,并不动声色。
那个人影向洞外探了探,像是被什么推着,一个不稳,冲上了步道。他瑟缩的向四周探看,似慢慢安下心来,身子展了展,小心的贴着山壁,下到谷底。
到了谷底,那人影再不迟疑,撒开丫子,向东便跑。
山洞里又静了一会,更多的人影出现在洞口。
一个接一个出来,贴在山壁上移动,月色中看起来就像是壁虎爬行,又像是一群放大的蚂蚁,在他们扭曲的虫洞中爬行。
最先的人已经下山狂奔,洞口才渐渐没了身影。
我数了一下,好家伙,至少有百十人。
“杀!”
山脚猛然传来一声呼号。
“杀——”
整个山谷闻声一震,接着骤然复苏。
对面尚嵌在山壁中的人群,一瞬间呆住。然后有人掉头打转,相互推搡着往回跑。
这边早有人长身而起,一发火箭破空而出,划过暗沉的夜幕,正中步道最上的一块舢板。
我看那人身影心中惊叹,蒙恒,好准的箭术!
接着又数发火箭射出,齐齐瞄准了最贴近洞口的几块舢板。
舢板熊熊燃烧。
归路已断。
布道上绵长的黑影队列被分割成孤立的几块,上下进退不得。可叹平时阻敌的工具,此时阻了他们自己。
“放下武器,留尔活命!”
“放下武器,留尔活命——”
山谷中各处,爆发齐声怒吼,声音在谷中回荡,振聋发聩,碎人心胆。
没有开始的战斗,已经结束。
涂山匪平。当夜县人奔走相告,待我们回到县城,满县张灯结彩,百姓早涌上街头,穿着年节时才上身的好衣服,端着自家酿的米酒,夹道迎接民团和衙役凯旋。那一片欢声笑语,宣告今夜小城不眠。
李县令会同几家商贾自掏腰包,在县衙大堂摆下流水宴款待一概有功之士,众人都是喜笑颜开。
蒙恒被拉了去坐了上席,就连我们这些下属也有好酒好菜招待。
我实在无心酒宴,看看抽得一个空子,拉住四公子拽到四下无人处。
“四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反问我:“什么怎么回事?”
“怎可能两天就见了分晓?”
“还不是用了你的妙计?”他装傻。
我心里急,连应有的客套称呼都跟他省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看我是真急,眼光闪动,俊脸上分明是得意之色。
“哦,你说那事啊。”
还在卖关子。
我几乎咬牙切齿:“快说。”
“其实也简单,”四公子笑眯眯的不紧不慢,“就是我叫人先在水中下了点迷药。”
“迷药?”
我愣住,一想又问,“是什么时候?”
“断水之前啊。衙役们先等到那天清晨山匪打完下了迷药的水,才大张旗鼓的修坝断水。你看,山匪见我们既然截断水流,就不疑打的水有问题,断水后又只剩那么几桶,肯定是全部用来饮用。先喝的人被迷倒,后喝的人就算发现水有问题,要么饮鸩止渴……”
“——要么心下大骇,恨不得早点逃出生天?”
四公子笑着不住点头:“正是。”
好,好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呆了半晌,忽然心念甫动,他肯定是早有打算,决不是等到我提出了断水之计,才想出了这一着。
四公子看我不说话,接口道:“苏公子的计策本是极妙,本来我也不想多事,不过我性急,等不了那些时候罢了。”
还装。
我冷笑,“我那岂是什么妙计,恐怕真等到山匪决意下山,洞中那些老弱妇孺,早已死了一半。四公子心思缜密,当断则断,实在远胜苏鹊,早知如此,苏鹊也不必胡言乱语了。”
四公子乐呵呵的拍手道:“难得,苏公子眼中,总算将元觉高看了一些?”
我看他,心中只想到两个字,欠揍!
想到别的事,不得不先咽下这口怒气。
“四公子如此雄才大略,人中翘楚,为何不入朝堂,为圣上分忧?”
正经一问出口,我紧盯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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