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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考试了,下午张文化来到了学校。
吴雨在教室正忙着给学生辅导呢,见了张文化心里一阵欢喜,放下课本出了教室,直言不讳地说,“好久不见啊,是不是来结那笔帐了?”
张文化赶紧发了一支烟,“啊……啊,不是的。”
吴雨沉下脸道,“我说你这家长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学期底结帐的吗?现在时间到了又不是了?”
张文化陪着笑脸道,“吴老师,实在对不起,下学期行不行,下学期我……”
吴雨懒得再说话,转身往教室走。
张文化上了台阶拉住吴雨胳膊说,“吴老师,有件事情你必须答应。”
“什么事儿?”
“李胜利给我带话说他呆的那个建筑队要人呢,让我赶紧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去,但我走了我那瘫痪的媳妇没人在身边伺候不行啊。我想让大妮和二妮回去。”
“你说什么?让大妮和二妮回去?!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一下子让我少俩个学生,你这不是……”他要进教室,但张文化拽住就是不松手。“去年临考试你带走一个,今年你又……”他把头扭向一边。
“吴老师,算我求你了,你让娃回吧。”张文化差点儿跪下了。
吴雨没想到张文化会这样,他立刻软了心,双手扶住张文化的胳膊说,“我……我答应你。”
张文化站起来说,“吴老师,你是个好人啊,好老师啊!”
吴雨无奈地摇摇头把张大妮和张二妮唤出来,看着父女仨人走了,他喃喃自语道,“好人?好老师?评ABC可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好老师!”
一晚上吴雨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一串一串的C,就是杨成在大会上点着名骂他。五点多他起了床,降下国旗坐在操场边的花台上看着对面山下孙三群母亲的坟。坟头上,野草长得很茂盛。
8
学生来了,吴雨领着他们下山去上沟初小。
进了上沟学校院子,吴雨看见汤波被反绑在窗子上,鼻子里往出淌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一条。他几步奔到汤波面前,哑着声音问,“兄弟,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他以为是他俩那次把人家小偷打重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人家来报复了。
汤波流下两行眼泪,无力地垂下头说,“兄弟,离开这里吧。”
吴雨摇着汤波的肩膀,叫着,“说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大队办公室出来一警察说,“你是吴雨吧,请来一下。”
吴雨一看是警察心里更慌了,进了大队办公室,里面还有一警察和仨个人。
喊吴雨的那个警察对吴雨说,“你的同学把班里的一位女学生给强Jian了,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吴雨脑子里顿时一片白,什么内容都没有了。
警察把该问的问题问完,最后递给吴雨一个信封说,“这是他给你写的信。”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吴雨也跟着出去。
警察把汤波解下来,汤波说,“吴雨,记住我刚才的话!”
吴雨的双眼已经模糊了,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怨恨。汤波消失在视线里,警报器的声音消失在听觉里。他抖着手打开信封:
我的好兄弟:
兄弟对不住你啊,做下了这种天理、国法不容的事情。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辜负了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有悔恨。
我努力着工作,但是这样做又能怎样呢?那个该死的朱副县长本来答应这学期要把我调回城里,但他六月时却去了邻县当县长,我的希望也成了泡影。哎,我不知道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兄弟,你是了解我的,其实我并不坏,但今天做了这种错事,兄弟,我应该去下地狱!
我很羡慕你,你有理想、有追求。我呢?就好像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孤寂、压抑、郁闷让我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最后,真的应该向你道歉,杨成好几次在会上点名骂你,那都是我的错,是我背地里告了你的状。
好了,读完这封信后你在心里如何恨我都行,我不会怪你的。
罪人:汤波
2002年7月
吴雨读完信,冲着院子里的学生吼道,“回去,都回去!”
几天后的期末总结大会,因为发生了汤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