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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她只瞧出慷慨赴死的绝念。
于是,在他挟持的西陵夙出得殿宇,她只让亲信守在那处院落外。
若他还能活着,最后会去的地方,一定是那里,而不是侯府。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
果然,一切无法挽回。
现在,抱着他渐冷的身子,听到小梅在外面问:
“小姐,我们是回侯府吗?〃
“稍作整理,去往岭南。”
她吩咐出这一句话。
只凭着感觉,岭南,定是他这一辈子过得最惬意的地方吧。
因为,远离纷争。
因为,悠然闲适。
所以,她愿意陪着他回去岭南,这,亦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这辈子,尽了夫妻的缘分,只在岭南,用余生,去祈一段来世的福祉……
奕茗躺在床榻上,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药汤的袅袅白气中,冷宫那幕仍是历历在目的。
彼时,她一心求死,所以,当玲珑的手钳住喉口时,她没有任何的反抗,仅是阖上眼晴。
可,玲珑钳住她喉口的手,几欲就要将她的喉口掐断,她开始觉到窒息时,玲珑竟是松了手,源于,被突如其来的一人击中后颈,晕厥在了一旁。
那一人,着的是黑色的夜行衣,有那么瞬间,她几乎就要以为,是师父。
只定晴瞧时,虽不是师父,却是前来护她周全的人。
但,那人恰称,是受了萧楠的所托。
没有想到,师父还是托人救了她。
在发生那样大的变故后,师父,竟仍是不要她死。
如斯,她是否该继续活下去呢?
在那瞬,她是茫然的。
而那人,旋即问她是否要离开冷宫。
如果能离开,她当然要离开。
何止离开冷宫,她还要离开的,是这坤国的帝宫!
因着她身子不便,最终,还是用了千湄给她留下的令牌,坐着那夜行人不知从何得来的车辇,出得帝宫。
这一出去,心口却是那么积堵着,丝毫没有纾解。
也是在马车上,她才知道,护她周全的这人,并非未烯谷的族人,竟是觞帝使节中的一人。
这番进入帝宫,觞帝的使节一为恭贺西陵夙的大婚,二为的,就是她的近况。
那车辇自然是临时从宫里‘借’来的。
可,眼下,她这般离开,或许,会牵涉进觞国,这是匆忙离开间,没有顾及的。
是以,她的心口,根本没有办法舒展开。
那人担心着她的身孕,可她清楚自己的身子,这般的折腾,对胎儿纵然不好,但,不至于小产,只倚在马车中,一路行到这儿。
这是帝都中的一处民居,那一人甫要为她去传大夫,她却是唤住那一人,自己开了一付方子。
作为萧楠的弟子,对这些方子的拿捏,自不会逊于任何人。
煎熬好方子,还没有喝下,房室门口,却是进来一人,正是昔日的隆王。
隆王神色晦暗,只扫了她一眼:
“我奉前国师所托,陛下之命,这番来坤国,一是恭贺西陵夙大婚,二是为了被废默入冷宫的你。”
顿了一顿,他瞧了一眼她手上的药盏:
“不管怎样,你若要出坤宫,我会遵着陛下的意思,不惜任何代价都带你出来。”
他口中的这番代价,该是被坤国察觉到,不惜和坤国的邦交关系继续恶化吧?
只是,彼时,她离开心切,却没有顾虑到这一层。
“谢谢,若因我影响到——〃
“好了,都把你带了出来,再提其他的,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了解昨晚的大致情形,纵然,宫里不管发生怎样的突变,对她的失踪同样会进行排查,但,只会查到,她凭着令牌出宫,既然凭这令牌出宫,也就和他人无关了。虽然,对奕茗来说,若有人不放过她,始终是道隐患。
可,他只是奉命行事,护得彼时的周全,而不是事事顾全。
对于奕茗来说,只看到,今日,隆王的脾气似乎十分暴躁,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去多问。
若要问,仅是问出一句:
“你刚说,是师父拜托的?”
时至今日,隆王自然知道,她和萧楠的关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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