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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显见是得了太后的默允,上得前来,只将胥贵姬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西陵夙的衣襟掰开,每一次掰开,都带着绝对锥心的疼,但,她分不清,这痛,是来自手上还是心底更多一些。而当手指彻底被她们从西陵夙的衣襟分开时,她清楚,大部分是来自心底的疼痛。
可笑,她竟还会心疼。
是在心疼眼看不能保住,却即将会得到的位分,还是心疼胥氏族人会被拖累,抑或是被人陷害的感觉,真的很疼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终在心疼中失去所有坚持的力气,任由两名虎狼般的嬷嬷拖了出去。
数九的寒天,她只看了单薄的寝裙,没有人给她披一件外衣,一如帝宫所有人的嘴脸一样,不过是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罢了。
殿内,在众人皆退了出去后,风初初微微一笑,转望向西陵夙:
“哀家知道,皇上心里很在意茗奴,也正因此,哀家对茗奴的事格外留意,只是,没找到好的借口,可以为皇上分忧,直到前几日,哀家的妹妹进宫给哀家请安,哀家瞧她神色恍惚,仿似有什么事,追问下,才得知了,那一日,在慈云庵中,她拾到了不该拾的簪花,听了不该听的话语,却因为害怕,只在簪花被茗奴误捡了去后,自个偷偷的逃离,使得彼时正借着慈云庵祈福为名,实则行那不可告人之事的胥贵姬以为,那番话语,被人听了去,于是,与其等茗奴告诉皇上,不如先下手为强。所以方先有了这匪夷所思的一推,而见皇上对外并不赐死茗奴,才后有这银狐之说,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和胥侍中脱不开关系。哀家知道,要动胥家,以如今皇上之力确需投鼠忌器,可,皇上有没有想过,不破不立,若此事皇上还想藏掖看发落,只怕到时候,胥家生生要逼死的,就是皇上所爱的女人。皇上,哀家会让父亲站在皇上一边,而太师也定会站在皇上这一边的。”风初初直截了当地说完这番话,西陵夙却并不立刻应上她的话,也对此,没有丝毫的讶异。
这有点出乎风初初的意料,只是在短暂的讶异之后,西陵夙终是道:
“朕知道该怎么做,多谢太后替朕照拂着茗奴。只是此女刁蛮,朕亦想用冷宫挫挫她的锐气。”
“皇上,凡事若过了头,就会适得其反,皇上是英明之君,自然懂得进退的度,这,哀家就无需再多唠叨了。只是还请皇上尽快调查清楚,藉此发落了才是。”
“哪怕胥雪漫有罪,但,胥司空毕竟是朕的肱骨重臣,罪不殃及胥氏一族。”西陵夙话里有话地说出这一句,风初初的脸色却是一变。
这一变,是她听明白了,西陵夙的意思,是断不会因为胥雪漫的事,殃及胥氏,胥氏一族,自然包括了胥雪沁,是以,胥雪沁仍会是西陵枫的夫人。
然,这一变,亦是让她突然触及了自个的心,原来,行这些谋算,她始终还是蕴着另外的私心,那就是——她的嫉妒。
她嫉妒在今晚后,将有另一名女子陪伴在西陵枫的身旁,而这,始终是她不可得的。
唇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只是这份抽搐,在她抬起脸来,对向西陵夙时,只化作云淡风轻:
“一切,就按皇上的意思,哀家能做的,仅是提个醒,把哀家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皇上。”
“时辰不早了,也请太后早些回宫歇息去罢。”
歇息?
今晚是元宵,人月两团圆的时刻,她寂寥一人,又怎歇得好呢?
“好。但在这之前,哀家觉得还是该传哀家的妹妹进宫来佐证,毕竟,此事关系甚大,藉此,皇上也能整肃下后宫。”风初初转身出得内殿,唇边却勾起一抹犀利的弧度。
这一语,意味分明。
自西陵夙登基以来,所纳的嫔妃,除了昔日的钦圣夫人,以及如今的茗奴外,其余皆是前朝重臣的千金,如此的后宫,对于这位心有宏图抱负的帝王来说,不啻是最难耐的。
是以,她笃定,哪怕,帝君不想殃及胥氏,藉此,却是对胥贵姬的最好发落契机。
而只发落胥贵姬,不动胥氏,许是会让胥司空自此本分,甚至敛去锋芒一些,也未可知。
红红的喜烛,红红的纱幔,红红的盖头后,是胥雪沁一样红的小脸。
这抹红,不仅是胭脂的缘故,也是等待夫君入得洞房时的心情使然。
从今晚开始,她的身份,就会从胥家的三小姐,变成闲散侯的夫人。
虽然,也因此,她不能入宫选秀,可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从小到大,她是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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