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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是随意会改变自己想法的帝王,却为了一名女子,连自己的想法都改变得那么快,也那么不可思议。
而,自从着了傅院正替她诊脉,虽是调理,实也是为了在第一时间诊出她的喜脉。
可,没有想到,傅院正未曾诊出,今日,她却是自个说了,转念一想,她是萧楠的徒弟,如果要改变自个的脉相,不让他发现,又有何难呢?
但,既然她不愿让他发现,为何现在又愿意说出来,难道仅是因为性命受到胁迫吗?
然,她是萧楠的徒弟,无论怎样,普通人要伤到她确是很难的。可,以她的性子,往往会顾念着别人却忘记自个的安危,所以,他不亦是为了她的安危,做出瘴气这一部署吗?
此刻,对于她为什么突然愿意说出自己怀了身孕,哪怕,多想深一份,他便能洞悉到她的意图,这一刻,竟是怕自己再去想明白的。
纵使,他从来没有打算去冷宫瞧苏佳月,现在,却不得不去一次,因为,即便后果再残忍,他还是不得不去。
哪怕,先前,他的回避,也实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让自个去面对她。
作为一位帝王,他承认,他有着很迂腐的底限。
一如,先前下的圣旨。
乾曌宫虽离冷宫有一段距离,但,用肩辇紧赶慢赶,却也不过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就到了。
冷宫两旁早有禁军一路驻守着,经过弯弯曲曲破败的回廊,那些被废黜的嫔妃虽被禁军都赶回了殿中,却都透过殿窗,朝外瞧着,有些很安静,有些嘴里却发出细碎的嘟囔声。
那些嘟囔,许是将西陵夙当成了彼废她们入这儿的帝君,毕竟西陵夙登基以来,除了废黜过苏佳月、奕茗外,再没有废黜过其他嫔妃,而坤国历代帝王,在位时间除了先帝外,都不算很长,是以,有些老迈的,只老眼昏花的,看到那抹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回廊那端时,没有办法遏制地发出这些声响。
而西陵夙就在这些声响中,朝最深处的那座殿宇行去。
当他顺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时,苏佳月的嘴角还是役有办法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她凝着那位男子,那位,自她甫进王府开始,就百般宠她,千般顺她的皓王。
皓王,是啊,皓王,可她彼时,一直是习度唤他‘夙’的。
但,有多久,她不能唤他一声‘夙’了呢?
似乎,从他突然成为帝王那天开始,就不能了吧。
然后有些什么,也在那时开始就改变了。
其实,她的心里,明白一切,哪怕说,之前有些许不明白,在那之后,用这一年的时间,亦都是明白了。
只是,再明白又如何呢?
她逃不开家族给她下的牢,也逃不过,他给她下的烙。
“您终于还是来了。”
没有称出‘皇上’两个字,仅是这样一个‘您’,有着生疏,也有着疼痛。
只有她自个能品到的疼痛。
“是。”西陵夙简单的一个字,目光却是越过苏佳月,不经意地睨了一眼,被苏佳月挟持的奕茗。
簪尖抵住她的喉口,使得那里的肌肤终是有些许的戳伤,这抹戳伤,刺疼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手在袍袖下紧紧的握起。
“我有话想对您说,还请您摒退一干人等。”苏佳月语音清冷,只说出这句话,“这,也是我等了您一年,想法设祛求您见我一面,想说的话。”
唯有她知道自个内心,是役有办法做到平静的。
可,再不平静又怎样呢?
一年了,确实沉淀了许多,但,有些什么却是分明不能抹去的。
“都退下。”西陵夙的声音在这空旷到死寂的殿内响起,一应的随伺虽然有些不放心,可,还是遵着吩咐退出殿外,并紧紧关阖上殿门。
苏佳月瞧着殿内仅剩下他们三人,轻轻吁出一口气,缓缓道:
“您处死我的父亲,按着道理,我该恨您才是,可,如果说,以前在您面前,骄纵的苏佳月会选择恨,但,现在的我不会。因为,哪怕我嫁给您这么些年,您没有对我用过情,只是看在我父亲在前朝的势力上,不得不宠着我,我终究,还是爱上了您。很可笑吧,爱这个字,无论在王府,还是在宫里,是最可笑的。可,为了这份可笑,我去斗,我去争,生生地,把我自己浸润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嘴里说着可笑,但,她却是没有笑的。
让唇角起一个弧度,有时候很容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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