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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她一点暖意,终究是她会要的。
他仅着了中衣坐在一旁,晚起的风很凉,这股凉意让此刻内力全无的他,更难以抵御,只是再怎样,他都必须让自个抵御过去。
又一日清晨到来时,却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也正因为是艳阳天,他们只剩下面具里的一点水。
由于,昨日谁都没有去用,这水在阳光下很快便会蒸发。
他端起那张面具,递到她的唇边:
“喝了它吧。”
她刚刚醒过来,除了脸色苍白外,双颊却不似昨日那样泛着不正常的燥红。
她摇了摇头,哪怕她的唇部干燥得起皮,她都拒绝用这口水,只是闭上眼晴好像疲倦地又要睡去。
他看了一下这水,她是刻意让给他用吗?
可,他是男人,在体力撑到极限的时候,自然比她要抗得过去。
“我还储备了一些水,你把它喝了,我才好去盛新的水。”他说出这句话。
她依旧闭着眼睛,但没有继续沉默:
“我不想喝水。”
他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把水放到一旁,趁着现在阳光还不算刺眼,他起身,眼前的海水里,那片昏迷过去的蛟笠显然在退潮时分已然被海水冲走,眼前的海水是清澈干净的。
他走到岩石的一旁,涨潮时分,海水除了会让岩石看起来岌岌可危之外,却也带来了一些惊喜。
譬如,有一些小小的贝壳,就被海水冲得到了岩石的缝隙里,而这些寄生的贝壳很快便适应了这个新的环境,他弯下身子将这些小的贝壳取了起来,接着走回原来的位置,贝壳的味道无疑会比蛟鲨肉好很多,哪怕没有调料。
他照着昨晚的法子,再生了一次火,这一次,是把另外一只靴子都燃尽了,将这些许的贝壳放入火中,在火势熄灭的时候,贝壳特有的清香便溢满在周围的空气里,他并不急着将贝壳取出来,直到火势灭去很久,贝壳的温度差不多不再那么高时,方把那贝壳拿到她跟前:
“先吃吧。”
她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或许已没有任何区别。
只像昨日一样,用手摸索着那贝壳,依旧,只取了一小半,小心冀冀地用手剥开,吃下这些食物。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她,是让他觉到一种隐隐的不安,哪怕她的神态这样的安静。
他这次,还是将贝壳肉都放回到外袍里,但,却是用她的耳坠割下一小块的蛟鲨肉,冰冷的蛟鲨肉吃起来味道更是难以下咽,可,他对于食物确实从来不挑剔的,匆匆吃完,他需要力气的维系。
因为,眼下,救援更变得遥遥无期。
他不放心在她之前就倒了下去,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在这座岩石上。
“师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陪着我的,对不对?”记忆里,在那竹屋的屋顶,就着漫天的星光,她亦曾问出这句话。
那时的她,娇小可爱,梳着长长的辫子,却因为闲书里的故事,非缠着他,带她看鹊桥。
其实,哪有什么真的鹊桥呢?
只是,她想看,他便带她上了屋顶,关于鹊桥美丽动人的传说,是不是也在那一夜,不知觉地烙进了他的心底?
而那一夜的结束,最后却是在暴雨滂沱中,她淋得湿湿的,不停打着喷嚏,仍执意坚信着,鹊桥会在雨中出现。
当然,最后,是以她生了两天病作为鹊桥事件的结束。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率性,也很喜欢笑,可现在,却是变得俨然不再像以前的她了。
这,其实也是归结在他的缘故吧。
将思绪从记忆力收回,她已用完了贝壳,沉默地坐在那。他不知道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如何了,虽然他度给她血,又输了内力给她,但愿,能撑过这一日,许是到了傍晚,就会有搜寻的船只寻来。
可,浩瀚的大海上,如今,一片空芜,连那些鲛鲨的踪影,都是不见了。
这么坐下去,不啻是坐以待毙。
但,他没有任何可以求援的东西。
眉心蹙得很紧,除了等待之外,也唯有等待。
这一日,中午的时候,他们分食了剩下的贝壳。
食物只剩下一些鲛鲨肉,若明天再没有救援到来,那么,哪怕能再找到一些贝壳,却再没有火可以生,除非,把他们用来御寒的衣物都去引燃火星。
但,那样,显然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也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