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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纱幔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蜷缩的身子这才稍稍松开,松开的刹那,底下的丝褥能觉到湿了大半,难道——
喜碧已掀开纱幔进来,而她竟是不敢起身。
纵然,侍寝一事,西陵夙也是知道实情的,可他并没有揭穿这身孕的事。
或许是没有证据,也或许是忌讳着什么,又或许在等着什么。
如今,万一葵水已把丝褥浸湿,那么,岂不是自己招了吗?
她的手脚冰冷,竟是起不来了。
西陵夙睨着她,轻柔地拥她起身:
“让喜碧伺候着擦下身子,瞧你,热出这么多汗。”
温柔的声音,深情的目光。
谁会相信,这一切和真实无关呢?
纵然喜碧察言观色多年,站在榻前,也不禁愣了一下。
而西陵夙已松开拥住蒹葭的手,下榻,道:
“伺候娘娘擦洗。朕,突然想起书房还有些折子没批完。”
说罢,径直往纱幔外行去,不一会,便传来殿门复关阖的声音。
“娘娘,您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喜碧一边说时,一边手看似不经意地抚上蒹葭的腕际,这一覆,她不由得皱了眉。
“你懂医术?”蒹葭缓缓起身间,望了一眼丝褥,幸好,不过是被她的汗意濡湿。
若喜碧是懂医术的,她的医术是否高明到,能把她的脉象也逆转呢?毕竟,太后在她练舞那数日间,每日都有送过滋补汤膳,这些汤膳里含的乾坤,或许,与此是有关的。
“是。”喜碧没有否认,扶蒹葭起来,掀开龙榻旁的珠帘,后面是供皇上更衣的内间。
“我有事求见太后,麻烦姑姑替我安排。”蒹葭没有自称本宫,只在转到帘后时,低声说出这一句。
“太后明日会来探望娘娘。”喜碧手脚麻利地替蒹葭宽去中衣,并拧好毛巾,擦拭蒹葭身上的汗渍,待拭到下面时,蒹葭的手一阻,喜碧笑道,“娘娘,您胎像不稳,有见红现象,不宜再陪着皇上,明日奴婢回了太后,让娘娘到偏殿静养。”
见红?确实是个不错的托辞。
“那,有劳姑姑了。”
喜碧展眉一笑,蒹葭背对着她,并没有看清这抹笑里的深意。
或许,也是她不愿意去看,一如,不愿意去深思太后这般做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意图。
只等着太后亲自告诉她,无论太后说什么,她选择相信。
毕竟,相信一个人,比怀疑一个人,能让自个更为坦然,何况,太后,是她的恩人……
第十章 惊变数(6)
喜碧伺候蒹葭更完衣,处理好葵水,西陵夙仍没有回宫。只在第二日下朝后,傅院正回禀蒹葭的脉相不稳,有见红时,下了一道口谕,允准蒹葭暂时迁往偏殿安胎,并从御前宫女中,指了千湄过去伺候。
太医院院正只听命于帝君,医术卓越不用质疑,也断不是那般容易被人收买,尤其这种涉及欺君罔上的罪责。
而在傅院正诊脉前,蒹葭恰好喝下喜碧熬好的一盏冰糖燕窝,加上先前的揣测,更可见,今日的燕窝里该也是加了其他的东西。
一种能改变她脉相的东西。
神思间,傅院正躬身退下,太后风初初徐徐步入殿内,借着开方一并摒去千湄。
“臣妾参见太后。”蒹葭听到环佩声响,忙敛回心神,在榻上俯身请安。
“罢了,皇上都免去你行礼,哀家又岂能不免呢?”太后虚扶她一把,顺势在榻旁坐下。
“谢太后。”她吐出这三个字,喜碧已奉上香茗。
太后端起香茗,慢慢用茶盖子撇去茶沫,眸华掠过她的神色,微微一笑:
“哀家知道你在为什么忧烦。”
顿了一顿,见蒹葭愕然地抬眸,她直望进蒹葭那清澈的眸底,目光里带着抚慰、亦带着探究,继续道:
“放心,哀家已命人接你爹娘入京。不过,他们毕竟身份有别,恐是不能进宫与你相聚。但,哀家允你,只要你好生将养着身子,待到十月怀胎诞下帝嗣之际,哀家会想法子让你们见面。”
“太后,臣妾谢太后……”只这一句,说出唇时,终是有什么梗在喉口,再说不得坦然。
源于,她明白,太后话语背后的意思。
若她不好好配合演这场戏,恐怕,她的阿爹阿娘纵能逃过战火的波及,终是会毙命在帝都。
其实,即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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