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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伸手自怀中取出一面黄帛,四下展示,这个却恰是当日洪皓鸽书寄来的急件,当中确是道赵桓口谕如此,但如此数十万军中,又有哪个来验看?完颜亮在城头上闻说,心下大沮,晓得杨再兴所言有七八分是真的,只是哪里会服气?当下在城头上大骂:“老匹夫如此无义,竟矫旨欲杀汝储君耶?来人,将这几位宋国储君斩了,全算在杨贼头上!”
当下城头上刀落,哭喊声中,二三百宋室贵胄就此人头落地,城下诸军哗然,个个垂泪痛骂,杨再兴面上黯然,心道:“诸位好走,后世书上看,汝辈本来也没甚好命去争龙廷,如此倒也干净,免至日后南北再兴波澜。”
“传令诸军,务将燕京城牢牢围死,候命攻城!”见城头上杀戮已毕,杨再兴嘶声下令。
是夜,岳家军四下安营。将偌大燕京城围得铁桶相似,一边着营中举哀,悼诸皇子之死,并着人往泽州、临安报丧,鸽书去得更快些,却只发往泽州一处,自然是让洪皓早有准备了。
中军帐内,全无半点声息,数十将帅轻轻将一片薄薄黄帛传阅。待众人都过了手,最后传至杨再兴手中时,才听得老杨喟然长叹:“靖康旧主,本是大宋正统,却不忍见大宋南北鼎立,生灵涂碳,诚为一代明悟之君!完颜亮挟储君而逼退岳家军,必非岳帅九泉之下所愿见,某家率兵到此间,岂能不考虑周全?若是圣上当真不肯舍诸子蒙难。今日之事,诚为难矣!罢罢罢,此战之后,河北稍安,某便赴临安拜阙辞官,免贻后世之讥!”
众将不言,牛皋却忍不住,跳起来骂道:“杨再兴,如何这等没出息!贼子一言恫吓,便沮丧成这等模样!还算甚么大丈夫!临安可是去得的么?老牛便是死。也要死在河北!临安?哼哼,便八抬大轿,咱老牛也不会去那等污浊之地!”
刘一听,面色不愉,斥道:“牛黑子,这等粗鲁!莫害了杨兄弟!”
岳雷起来躬身拱手。道:“杨叔叔不必如此。燕就一战,贼子还高占坚城,未可轻论胜败,便是平了此间,上京贼子也须明年方可跎踏了,其余事务,大可待平定金贼之后再议,此时侄儿一点愚见。请叔叔斟酌。”
杨再兴怃然落座。道:“贤侄这话有理,这便祭过汝父。咱们取下燕京再议!”
当下灵堂大开,岳飞像稳坐灵位前,杨再兴率诸将帅致祭,默祝道:“岳大哥,弟今率诸侄子兄弟,将岳家军困贼酋于燕京,虽黄龙未捣,然河北已复,现欲兴兵马取燕京,大哥在天有灵,庇佑岳家军大胜,克复燕京,他日更直捣黄龙!”
丑时一刻,燕京城内,完颜亮黑着一张脸,与诸文武商议完军事,想起日间之败,恨恨道:“来人,去牢中结果了那厮!嘿嘿,不可让他死得痛快了!——
萧玉率两名悍吏入牢时,孛迭见了,虽已经被打得遍体俱伤,仍跃然而起,将牢牢系在墙内的铁链都拉得山响,痛骂道:“好奸贼!与迪古乃杀了多少完颜氏宗族,如今还敢来害某家么?”
萧玉吓得瑟瑟发抖,连退数步,待见那铁链拴得极牢,这囚徒伤不到自己,才恢复官威,骂道:“作死!蠢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莫怪某家手辣,实是汝死罪难逃,圣上吩咐,先令汝受点活罪,来人!”
那两员悍吏闻命,如狼似虎扑入牢内,为首者起脚一踢,正中孛迭下阴,孛迭躲闪不得,痛得长声嗷叫,如虾般卷曲倒地,二卒上前一阵踢打,再就灯下看时,却见其下身渗出血来,四下皆是——原来初时一脚,已经踢破了孛迭阴囊,是以此后皆还手不得。
恰在孛迭长声号叫之际,忽地一声大震,地动山摇,牢中四壁皆掉下尘土来,这般动静远过于孛迭地嘶吼,除了孛迭犹在地上挣命外,其余诸人无不大惊失色。
“快!快看看,是甚么动静!”萧玉面色发白,连声吩咐众人出去察查,岂料不过须臾,又是数声大响,这回连牢房内的墙上都开始剥落,再没有人敢留下,全都往外急逃,只舍了孛迭在那里嚎叫,没人理会。
待出门一看,燕京城南面、西面数处火光大作,只听得四下兵卒乱窜,口中叫嚷:“宋人火炮!好生厉害!”
萧玉急往宫中奔去,却在一迭声雷震之下,连站也站不稳,几被踩倒,忽然惊醒:这时还顾得上什么君臣父子!便是自己的亲娘,大约也不能救了,除了自己地女儿(偏生又不在眼前),当下连滚带跌,着从人抢到一马,往北门逃去,只恐少生双翅,不能飞出城去。
这还算得明白的,城中多的是日间战败之后的骑军,闻说城破,个个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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