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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还不冷送你上路的,眼下只怕一时半时走不得了。”
甄真暗中松了口气,忙道:“这样打扰夫人,我心里实在不安。其实这会子我也不发热了,只是身上软些,想来路上有马车,其实也不妨事。”嘴里说着,却又故做娇弱地掩了口轻轻咳嗽几声。
顾嫣然看着她惺惺作态,心里一阵好笑,顺着她的话便道:“这话说的也是,你如今这情形,早些离开倒安心。不如这样,大夫的药再吃三日,若是觉得身上好些,我就安排人送你。马车自然是有的,十月里虽冷些,想来往南边走总归好些。”
甄真瞠目结舌,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为何要如此嘴贱,不肯顺水推舟,偏要装模作样。只是话都说出口了,哪里还能咽回去,只得道:“夫人说的是,只盼我快些好罢。”说着,又咳几声。只是这咳嗽乃是干咳,声音浅在喉口,顾嫣然听得清楚,暗中偷笑,起身道:“既这样,我去安排,你只管好生养病。”觉得这屋里气味委实有些熏人,不愿再坐下去,起身便出了屋子。
甄真忙向曙红道:“快替我送送夫人。”瞧着顾嫣然走了出去,便重重倒回床上,心里大骂自己不该画蛇添足。若是三五天里顾嫣然当真将自己送走,却哪里有机会偷她的东西?想来想去,只能再用那药了。
前几日她初用这药,心里害怕,只用了一点点,立刻就起了高热。只是这药古怪,虽是发热,心里却还明白,且热度一退,便觉得身上并无大碍,那娇弱不胜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如此看来,这药果然是大有妙用,也如齐王妃所说并不伤身子,想来多用些无妨。即使她再病一场,若是日子太短,十月里总是能上路的。倒不如狠狠心病得久些,拖过了十一月中,那时京城落雪,路上无法行走,顾嫣然也只能将她留在平南侯府过年了。
年后若说上路,总得等到二月初,如此一来中间便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年又是最忙乱的时候,她总能找到机会才是。甄真心里打定了主意,手不由得放到腕上,将那银镯又摩挲了几下。想着自己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不由得黯然,但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又重新振奋了起来。
景泰公主的婚期定下,韩家也就纷纷有客人登门送上贺礼,顾嫣然与林氏约了个日子,一同去了。
孟素兰尚在孝中,并不宜出门及会客,只亲戚间倒是无妨,听见林氏来了,直迎到二门,将几人接了过去。
“瞧着妹妹这脸色不太好,是这些日子太操劳了吧?”林氏与这个小姑子并不十分亲近,然而毕竟姑嫂名份在那里,也得关切几句,“其实都交给内务府也罢,这边备上几样精致些的东西也就是了。公主虽是公主,你总归是娶儿媳妇,不必如此担心。就是晋儿,不是还在陛□边当差?想来陛下自有安排的。”
孟素兰笑了笑:“嫂嫂说的是。喝茶,喝茶。这是宫里赏下来的冻顶乌龙,我记得嫂嫂爱喝乌龙茶,若是喜欢这个味儿,一会儿带些回去。”她穿着莲青色素面褙子,月白六幅裙,不施脂粉,看起来清秀淡雅,只是眼睛底下有两块乌青,遮也遮不住,难怪林氏要说这话。
顾嫣然瞄了孟素兰几眼。林氏的意思,是以为孟素兰担忧儿媳身份太高,韩家不是娶进人来,而是将儿子送了出去,今后的仕途也差不多到了头,才会如此。可她瞧着,仿佛不是这么回事。若说当初赐婚的旨意刚下来时,孟素兰可不是这样的,这里头恐怕还有别的事。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她做外甥女的该插嘴,顾嫣然只管喝茶。只是这冻顶乌龙香气仿佛有点儿奇怪,大约宫里的贡茶与众不同,她却不太喜欢,只是捧在手里装装样子。
林氏不知就里,倒有些同情起孟素兰来。设想若是孟珩中了探花,却被赐了个公主,将来入阁为相固然无望,就连一部大员也是休想,想必她这个做娘的也要难受。一念至此,待孟素兰倒比平日亲切,看屋里有些儿空旷,便问道:“这样喜事,妹夫不进京来?绢儿已经嫁了不得自由,磊儿也该来给兄长道喜。”
孟素兰强笑道:“是要来的。这婚期一定下,我就写信给家里了,此时他们大约已经动身了。”她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一边跟林氏说话,一边目光总忍不住往外头飘。引得林氏也注意起来,跟着往外瞧了瞧,却也没看见什么。
林氏便有些微微不悦。客人在座,主人这般心不在焉,且还是对着嫂嫂,实在有些失礼。横竖贺礼已然送到,林氏正打算起身告辞,忽听外头有些喧闹起来,孟素兰顿时变了脸色。林氏忙道:“你如今事多,我和嫣儿便不打扰了——”
刚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