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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听风吟吹的那首,调子有些忧伤,却又让人充满希望。风吟总是带著笑吹这首曲,他告诉雁天涯,不要只听曲子里面的忧伤,要学会发现它流露出对生命的憧憬。如果说忧伤是让曲子丰富起来的伴奏,希望则是全曲的主旋律。
雁天涯永远记得,风吟跟他说这些话时眼底温柔的笑。
笛声嘎然而止。风吟突然身子前倾,一手紧掩著嘴,一手握紧了阑干。
雁天涯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见风吟神色痛苦,紧张地冲到他面前。
“风吟!”雁天涯稳稳扶住风吟的肩,听见风吟一阵阵干呕,急道,“我去唤楚大夫来!”
风吟放下掩嘴的手,一把拉住雁天涯的小臂,凝著水气的眉睫颤了几颤,缓缓喘了气才向雁天涯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
还没等雁天涯说话,风吟放开拉著他的手,有些沮丧道:“还没让你听完一曲……”说著侧向雁天涯,握起玉笛。
雁天涯伸手按在玉笛之上,止住了他的动作,浅笑道:“这半支曲子,是你欠我的。”
风吟会意地放下手,笑著点了点头。
“天涯,你要回玄冥教。”风吟正色。
雁天涯低眉,许久才道:“我不准备回去。”
风吟眯著眼,看著已经半落的夕阳:“三护法私自离教一天一夜,已经犯下大罪,但还罪不至死。”转过头,风吟继续道,“这只是我自己的事,不希望连累任何人。”
“不,我不回去。”雁天涯直视风吟的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以後都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风吟苦笑,正欲开口,雁天涯伸出食指和中指按住他微启的唇。
“你知道南宫桀不会放过你……”雁天涯缓缓放下手,神色担忧,“他要杀的人,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
风吟摇了摇头:“既然你知道逃不过,跟著我也只是死路一条。”
雁天涯向前走近一步,下巴支在风吟肩上:“至少可以保护你,把你的命延长多一秒也好。”
风吟双手托起雁天涯的脸,望著他漆黑的瞳:“天涯,我不想欠你太多。”
雁天涯眯著眼笑,握住风吟放在自己脸边的手:“你只欠我半支曲,不要忘了。”
风吟点点头,无奈地笑。他知道雁天涯绝对不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但腹中的孩子还如此不稳定,现在怕是连逃出白玉镇都不能,便唯有暂时如他的愿了……
…
“你们已经查了三日,有线索了吗?”南宫桀冷冷地用眼角瞥向半跪著的影使。
影使一身黑衣,戴著刻有各种图腾的面具,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回少主,属下听说有人在白玉镇发现一人形似三护法雁天涯,属下认为很有可能大护法和三护法就在白玉镇。”
南宫桀突然抽出身边护卫的腰间利剑,剑尖正对影使眉心:“我不要听到‘很有可能’这四个字,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还是找不出这两个人,下场如何相信不必我多说。”
影使握了握拳,答道:“是,少主。”说完便起身後退著出去。
“雁天涯……风吟……”南宫桀从牙缝挤出这两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名字,狠狠甩下手里的剑,剑身与地面相撞而响起刺耳的声音,手背上刚刚愈合的伤痕再次裂开,传来锥心的痛。
第七章
“唔……”半躺在软榻上的风吟皱紧眉宇,腰背微微弓起,手来回磨挲著抽痛不止的小腹。
雁天涯早已没了往日的沈静,手忙脚乱倒了水,神色担忧地送到风吟嘴边。
风吟抿了一小口水,见雁天涯眉间紧蹙,便笑著用指腹揉开他已皱成“川”的眉,安慰道:“只是旧患复发了,你去看看楚兄回来了没有……”
雁天涯紧了紧风吟的手,便箭一样冲了出去。
风吟听雁天涯已经走远,终於让堵在喉咙的呻吟溢了出来:“啊……”额前的发已经被绵密的汗濡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捂著小腹的手微微颤抖。
“你别拽我啊!哎唷!”楚相惜一路上被雁天涯又拖又拽,终於狠狠绊倒在风吟门前。
“你这人真是……”楚相惜正准备回头骂推倒自己那人一顿,却在见到风吟迫在眉睫的情形後生生咽下了後半句话,忙把雁天涯推出门外,用力拴上了门。
“痛多久了?”楚相惜一个跨步跪在软榻旁,熟悉地打开药箱,拿出包裹著金针的布袋。
风吟的眼疲惫地阖起,虚弱道:“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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