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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用集会煽动反政府言论呢。看来对北大要有所提防了!”
段祺瑞的心一惊,又想起了五月份那次声势浩大的集体请愿。他是位异常敏感的政治家,万一巴黎和谈失败,这帮当年的同盟会旧人会领头起哄闹事
他赞同地点了一下头,又把面露杀机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小诸葛”。
徐树铮胸有成竹地说:“我已布置手中报纸,先在舆论上反击北大派的气焰。又和教育部打了招呼,派人去那里加强督察,一有动静,先轰走蔡元培,派自己人去主政!”
他又不放心地问起主子:“听说梁启超也找了徐世昌,要求带一批知名人士去巴黎游说各国代表。徐世昌念他提倡参战有功,已口头答应”
段祺瑞冷笑一声说:“一介书生,成不了大事。再说小日本的胃口也太大,有人施加点压力又有何不好?说实话,我也是有苦难言呐,唉!看来这杯苦酒也只有喝下去了!”
又是一个凄冷的长夜,现在该称之为鲁迅先生的夜行者,正伏案在写一篇小说。
喧嚣的白昼隐去了,连蔡先生刚才乐观的笑声也已隐去。对方可能会觉得意外吧,他大谈了一通白天的新闻,自己竟没有丝毫激动的表示。
他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失望和疑虑,公理果真能战胜强权就算战胜了,面对一个没有灵魂和活气的国家,又有何文明可言他的笔又沉浸在那个“吃人”的世界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面向夜空惨笑起来:
“哼!在中国,所谓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席。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席的厨房。”
他的笔下出现了故乡一家有特别格局的小酒店,门口站着一位喝酒而穿长衫的穷书生。就暂且叫他孔乙己吧!他能说一口“之乎者也”,表示他是阔人极力维护的“中国书”的受害者。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他都只剩一件又破又脏的长衫看来惟一的矜持和自慰,就是还能讲几句“回字有四种写法”,以及“君子固穷,窃书不算偷”之类的酸话。唉!他匍伏在科举的制度下,却惨死在另一个已经阔气的同类——丁举人的大棒之下。
他沉思着喝了一口苦茶,又继续写了下去。看来在中国,吃人的招术各有不同,但本质却毫无二致。这位孔乙己一到酒店,所有的人都会提些发窘的话题取笑他。直至被举人老爷打折了腿,掌柜的还要明知故问,让他像笑料惹旁人快活。冷漠也是杀人!以掌玩别人的苦痛为乐杀人!这就是中国的民众。他们,永远是一群人肉筵席旁的看客。
刚才,蔡先生天真地大谈了一通中国的希望。中国果真有希望他旁观了无数次革命,可是看来都逃不出一个套路。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维持现状,而只有未曾阔气的在高喊革新。而一旦他们也阔起来以后
他突然发现了自己与蔡先生、仲甫他们的差异。他们是在希望中向旧势力抗争!而自己却是因绝望而愤怒,而向旧势力发出一份份好斗的战书!
夜已经很深了,他又像猫头鹰凄惨地笑他一向觉得,猫头鹰甚至乌鸦的叫声要比夜莺的歌唱更真实也更动听。星斗一串一串地坠落了,面对沉睡的国民,他多么想冲上钟楼大叫着撞一通警钟
他是另一种方式的战斗者!
梁启超又开始做起正义人道的外交梦。前几个月,他因著述过猛,感染了肋膜炎和肺炎,发烧咯血,已被迫中止了通史的写作。
当他听说了美国总统威尔逊的十四点建议后,又雄心勃发地出门活动起来。鉴于陆征祥等人在外交上的无能,他特向徐世昌建议成立以前外交总长汪大燮为委员长,前司法总长林长民为理事长的外交委员会,负责巴黎和会期间的外交活动。北京政府还拨出六万元经费,供他赴欧作舆论鼓吹。梁启超当仁不让,挑选了蒋百里、张君劢、丁文江等颇负时望之人作随员。并通过朋友故旧又筹集到四万元,开始了他人生最后一次肩负重大使命的辉煌举措。
他是在十二月初,从天津赶到北京,向政府请示外交政策的。见当局含糊其辞,又转而与驻京各国公使进行了一番周旋。在会见日本代理公使芳泽时,他主动谈到胶州问题,明确地表示了决心:
“自对德宣战后中德条约全部废止,日本在山东继承德国权利之说,应该没有任何根据”
芳泽诡谲地说:“我们日本人却不是这样解释的。”
梁启超大怒,起身驳斥道:“中日亲善的口头禅,你们讲了好些年了,我以为要亲善今日就是机会。否则,恐怕往后连这点口头禅也没人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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