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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走得好近,走得好深,我与阳光没有距离。
好长一段时间,我把自己埋葬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与阳光隔绝。母亲没有留恋,没有遗产,没有嘱咐,什么也没有,她艰难地走过劳碌而痛苦的人生,最后安静地卸下沉重的责任,微笑着弃我而去。我知道她是微笑着的。她遥望来时的路,如同赴一场殒落的劫难,那样决绝,好像从来就是与我无关。第二年,我的父亲,那个把自己一生贡献给麻将的人,终于放弃了自己孱弱的残喘,关闭了磨难、痛苦和颓废的岁月,消失在时光泛黄的记忆之中。他张着干瘪的嘴,呼吸完属于他自己的最后一口空气,把我对于他永远也无法滴落的泪彻底带走。
生命,转换为尘土的时候,是一堆干枯的白色,那么剌眼,却那么干净。你想珍藏,却无从记起。
黑暗中,我把自己蜷缩成胎儿的形状,失去挚爱我的母亲以后,面对尔虞我诈的尘世,我不想再一次出生。那双记录过初恋的手,在我不眠的梦中需索,冷漠冰凉,如蛇滑过。她扳过我蜷缩的身体,放直我沉湎的悲伤,用熟悉的过往压住我*的黑暗。有泪从眼角渗出,如血一样。
她说,你是男人,你不应该忘记男人的职责。你生命中的坚强正在一点一点褪化,我感受不到你猛烈的气概,你已经遗忘了我的存在。她不断地喘着气,用满腔的愤怒和哀怨,摩擦着我被动的痛苦,试图打开一扇忧郁的门,将我心中的怯懦一网打尽。
黑暗大面积覆盖,如历经弥久的老藤般扭曲。
你应该站起来,猛烈地摧毁我,我需要你的摧毁,不要让我看到你阴霾的脸。她背过身去,站在床边,俯下渴求的时光。
我从痛苦中站起,锁住潺潺涌出的泪,雄性的头颅飞扬血红的贲张,猛烈地剌入她蛇一般扭动的身体。那是一个无底的灵魂,我已无法企及。我只听见呻吟着的空气,在黑暗中歇斯底里盘旋。
我归于黑暗,状如胎儿。那双手,冷漠冰凉,从我紧握的依恋中抽出。她说,你睡吧,不要醒来。你醒来以后的忧伤,我却不能承受。你不能自拔的悲痛伤害了我,使我失去了男人的阳光。我不愿再存在于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里,我要离开。
她走了,黎明前,她推开那扇曾经贮藏过她欢爱的门,离开信誓旦旦的时光,曾经如花开放的时光,刹时成为过往。
我看见你的心,向我走近
雨儿,那天是我的生日啊!没有蛋糕,没有Paty,没有祝福,只有欲望强烈索取的呻吟和那扇门重重关上的回音。那些令我作呕的声音,如一把把锋利的刀,一次一次重重插在我孱弱的心上。我用黑暗维系的世界摇摇欲坠,有鲜血汩汩涌出,有骨肉烈烈脱落,我捂着胸口,剧烈疼痛。
门外的世界,披散的头发,苍白的脸,烟草的味道来回缭绕盘旋。天边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那是六月沉闷的不平。起早的人踏着寂静的地面,没有思索地行走着,空气中凝着汗水的足音,空洞而又模糊。她终于还是走了,勉强熬过两个年头,在隆隆的雷声中,留下一地烟头,带走我所有的欢笑,到远方,不再回来。
风,不要责怪她,有错的不止她一人。我相信,她是爱你的。
或许,她真的爱过我。有阳光的时候,她纵情开放,我的生命里洒满花香。而阳光暗淡了,她就凋谢了。不属于我的花儿,她会在别处开放,她会寻找属于她的阳光。她决定离开我的那个晚上,用尽了骨子里对我的依恋,仿佛下辈子将不再*。那一刻,我知道曾经属于我的花儿,离开了我干枯的枝头,彻底凋落了。
雨,沙沙地下着,和着我的泪,涨满雨儿的双眸。风,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她的,你不想她离开你的身边。可是,当那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留住她?
情感的房间,不会轻易打开或关上房门。如果一扇门关上了,便不愿再打开。
想去的,你无法留住,不想去的,你勿需挽留。
雨儿,这个时候,我真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是,自从见到你以后,我便忍不住要将埋藏在心中的痛告诉你。你是阳光天使,明亮干净,一直照射到我灵魂深处。我的忧郁和痛苦,无处可逃。我不想我来自黑暗的忧郁伤害到你,我久未有过的冲动催促着我,我要明白地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风,我的风,认识你那天,望着你忧郁的双眼,我知道你有很多故事,你会告诉我的,因为我看见你的心,向我走近。
生命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