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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虽黑,然而有纱窗还是能漏尽银白的月光,在纱窗边的微微月光里,棕黄毛色的猴子闻言点点头,放下了毛手里握着的“火折子”。猴子脸上的毛都被揪掉了一大捧,有些血凝固了,黏着毛,让猴脸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这猴子走路还有一些跛。
“你这样笨的猴子,是怎么修炼得能说话的?”
猴子老老实实摇头:“没修炼过,我只看月光。是狐狸崽子渡了一口气给我——”
“好了,你说了很多遍月光了。”齐萱当时在荒园外,亲眼初见猴子趴在那墙头,虽然她早做好了准备会有灵异出现,却还是被吓得下意识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回身就狠狠一丢。
毛猴许是蜷着当簪子当久了,天生的猴手猴脚竟然一时也不灵便了,就这样被砸得满头流血的扑通栽下了墙头。。。。。。
一只没有神通法力的,比弱女子还不如的,傻乎乎的毛猴,哪怕是口吐人言,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至少齐萱这样胆大的,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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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在齐家躲避,那就不能还是这副猴模样。会被我家的人当成乱窜的疯畜生打死。”
扑通。一根玉簪子落在了地上。
“青蛇只传了我一道怎么变成簪子的口诀。你若要我变回原身,就打碎这叫做簪子的东西。”
齐萱捡起簪子,又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法门都告诉人的傻猴子。
只是这可怕的“规矩”人家,暂且能多些陪伴她的,哪怕是精怪,那是好的。
因为这个家,实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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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阳呼啦跳出来,天一下子红了,亮了。
因为时日不多,齐老爷就要阖府该走的早日出发,免得误了那位老祖宗的寿诞。
齐家上下整装都差不多了,可以向江南的方向出发了。
但因为人数众多,齐家便决定分批前后走。
齐家的几位嫡系的主子是第一批的。其中包括齐萱。
齐萱出了房门,穿了鹅黄的织锦襦裙,披着更淡的帛,头上插了一跟别有趣味的玉簪子,簪首雕做一只小猴模样。
她戴好帷幕,遮住面容,目不斜视,低声细语,莲步轻移,仍旧是槁木一样的端庄模样。
然而齐萱在出府时,走了一条平日不曾走的路,于是就路过了一个下人的院子。
这院子,里面传来嚎啕如恶鬼的声音。有人的,也有嘶嘶地凄凉的马鸣声。
那嚎啕的声音越发凄厉而渐渐默然了。
齐萱不由浑身一抖,步子不由地挪不了,渐渐站定在这院子外了。
旁边的来唤她的婢女也听得发抖,但只是叫她:“娘子,大郎君和大娘子在等您。见齐萱不为所动站着,婢女只得说:“这里脏的。您要听脏了耳朵。”
齐萱仍旧站定,听了一会,突然拨开这婢女往里面走。
这时候,似乎有人的呼声,在喊齐萱。
婢女听见喊声吓得直哆嗦,一旦有人发现齐萱进了这处罚脏东西的地方,齐萱不怕罚,她却要抵命。
齐萱看着苦苦哀求的婢女,无奈而温和地叹了口气,突然厉声说:“你服侍我毛手毛脚,心不在焉,现在就回去自己领二十板子!”
婢女感激地看了齐萱一眼,赶紧走了。
陪同的婢女一走,齐萱一只脚终于跨进了院门,然而却一呆。
那是一幅极其可笑,又令人一哆嗦的场景。
一边是一个短褐的凶恶的仆人在拿蘸了盐水的鞭子死命抽一匹被捆住的老马,那马躺倒在烂泥和稻草的地上嘶嘶叫,身上鲜血流着。
然而,就在这匹马旁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蓬头散发的年轻女人,半裸着上身,同样躺在脏污的地上,身上被另一个小厮拿鞭子使劲抽得血肉横飞。
人和畜生一起发出惨烈的嚎叫。
这时候,忽然又一个厉声喝止的女声:“住手!”
院子里的人已经看见进来了人,见齐萱衣着,就知是家里的尊贵娘子,一时忙依言住了手,忙行礼。
“她”,齐萱指女人,“它”,齐萱又指了指马,冷冷问:“什么罪过?”
原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一个理事一样的,满是谄媚的男人,见齐萱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