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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世间最有权威的人,不足以治人。或者说,世间惟一可以治人者,唯学术而已矣。”当莫德惠离开井上温泉时,张学良赋诗一首,赠与莫德惠,诗云:
十载无多病,故人亦未疏。
余生烽火后,惟一愿读书。
莫德惠感到张学良变了,他已不是从前那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少帅了,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谦谦学者。
1949年,国民党在大陆失败,逃到台湾后,张学良也从新竹县井上温泉迁出,在基隆、高雄短暂住了一个时期,最后移居台北郊外的阳明山。阳明山日据时期叫草山,光复后改为阳明山,其意是纪念明代的大思想家王阳明。张学良见这里青山翠谷,温泉星罗棋布,气候温和,风景秀丽,感到心情舒畅,觉得是修身养性、研读学问的好居处。
少帅张学良(4)
1959年3月,春光融融,微风和煦,国民党“总统府”秘书长张群满面喜色,兴冲
冲地登上了阳明山,直驱张学良的居所。
张群是国民党的###,因其字为岳军,故常被尊称为“岳翁”。在国民党的高级官员中,除宋子文外,张群可以说是与张学良交往最深,并与张学良的政治生涯有密切关系的人物。
“汉卿,你自由了。”张群说到,“中常委刚刚通过了总统的提议,解除军委会对你的‘管束’……”
朝思暮盼了22年的自由突然降临,屋子里寂然无声,好久,才传出赵四小姐低声的抽泣。张学良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襟,一只手扶住桌子,两行热泪潸然而下。得到自由消息的那个晚上,两人一宿未眠,默坐到了天亮。
几天之后,张群邀约了张学良的老朋友莫德惠、王新横、冯庸等来到阳明山,向张学良和赵一荻表示祝贺。大家共同庆贺张学良来之不易的自由,那一晚,张学良和赵一荻抬头望月,觉得月光分外皎洁。
自从张学良被解除“管束”之后,来阳明山看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1961年张学良的女儿张闾瑛和女婿陶鹏飞来到台湾,自然会提出见张学良,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当局意料之中的事。但当这个要求提出后,却几遭推诿,最后张闾瑛不得不找到了张群,通过他的努力后才获得批准,但条件极为苛刻:只能会见一小时,理由是张学良最近身体不适,不喜外人打扰。
两人一听这个条件,气恼不已。他们是张学良的亲生女儿和女婿,怎能被称之为“外人”!不过为了见父亲,他们只得答应下来,并接受了警务处所作的时间安排。正是秋日,艳阳高照。汽车经过安全人员盘查,停在宅邸门口,有人引着他们走进灰色的木板大门,穿过院子,进到客厅。见到了父亲。他坐在沙发上,乘着拐杖正站起身来,一只手向前伸出,嘴唇哆嗦,欲呼无声。
“爸爸”,张闾瑛抢上一步,紧拉住父亲的手,一声悲叫,引出满腹酸楚,哭了起来。女婿陶鹏飞也上前去,先叫了声“校长”,接着又呼了声“爸爸”,泪水也夺眶而出。
张学良老泪纵横,哽咽无语,只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好半天才颤着叫出女儿的名字“闾瑛……”
张学良看着女儿一家在美国寓所的照片,脸上荡起了笑容,说看来你们在那里真还生活不错,孙儿孙女都显得很聪明。“美国我没去过,将来若有条件,我要到那里去看看你们”。
闾瑛忙说:“您不是自由了吗?想到美国还不方便?”
张学良苦笑道:“是呀,我是自由了,我可以去台北市啦,也可以去下馆子啦!”女儿和女婿的心上掠过一片阴影。看来,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扩大了点活动范围而已。后张学良又问其母亲于凤至怎样,心中无限感思,21年了,大洋阻隔,亲情难寄。于凤至无时不在关注着丈夫的命运,从美国不时寄钱寄物,表示自己深深地思念。在酸楚的漫长幽禁日子里,妻子的关怀与情爱给了张学良巨大的安慰,成为他熬过艰难人生的一种精神支柱。7000多个日夜,于凤至离别时的那声“汉卿,你多保重……”的呼喊,仍不时萦绕在他的耳际……“回去告诉你母亲,说我这里很好,叫她不要惦记,”张学良对女儿说,“请她体谅我的难处,有些事情我会写信给她的。”
“明白了,爸爸。”张闾瑛扑上前去紧紧抱住父亲说。
不知不觉中时间超过规定的一个小时,张学良拄着拐杖走出大门,送女儿女婿上了汽车,汽车缓缓离去,张闾瑛从车上探出头来,见秋阳之中,父亲的身影是那么单薄和凄凉。她泪眼迷离,将手伸出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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